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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麼不走了?”竹林間的羊腸小道,小翠被突然停下腳步的沉璧堵在身後,奇道:“你在看什麼?”
“沒……沒看什麼。”沉璧轉過身,推著小翠往回走:“我的帕子不見了,趁著天還沒黑,趕緊回頭找找。”
眼角餘光淡淡的掃過那副堪稱唯美的畫面,斜陽如畫,鴛鴦成雙。
心微微一疼,忙用力呼吸。一個姚若蘭已經不算什麼,何苦和自己過不去。
腳步漸沉,體力開始有些跟不上了,三個多月的身孕,快要顯山露水,好在冬天衣服多,蓋得嚴實,一時半會還看不出端倪。中斷的月事,被她用氣血不調的說法矇混了過去——她還不想讓別人知道,包括小翠。敬事房的太監們每晚抬著軟轎從她門前經過,她記不清有多少次想衝去他面前。可是,衝去了又能怎樣呢?責備他的言而無信,還是哀求他不要碰別的女人?或者,母憑子貴,堂而皇之的要挾他為她守空房?
好像都不可能。
至少她一樣都辦不到。
“姑娘,你是累了吧。”小翠發覺沉璧氣色不佳,忙拿出軟墊,扶她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我腿腳快,你就在這兒等我。”
沉璧捶了捶浮腫的膝蓋,無奈點頭。
冷風含著竹香,涼涼的吹拂過臉龐。漸漸暗沉的光線模糊了遠處的景象,暮靄將她環繞,空虛的世界裡,彷彿只剩了她。
這種滋味,大概能稱之為孤獨。
沉璧一直都不屑於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就像她很擅於掩飾偶爾表現出的脆弱,然而事實上,不管她承認與否,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而且,她還很害怕孤獨。
不難發現的秘密,卻只有一個人知道。
也只有他,不著痕跡的給過她想要的感覺——那種安靜的可以相守的感覺。他陪著她,在江南烏鎮,把那些最無所適從的日子過得恬淡而舒緩,一個關切的眼神,一抹了然的笑,都能奇蹟般的安撫她。她在他面前,總是最真實的自己,沒有權衡,沒有算計,嬉笑怒罵,無一不是源自內心。一個出身市井的普通男子尚能至此,而那些卓爾不群的青年才俊們卻不能明白。或許,他們的心都不甘於平凡,扶搖直上三千尺,高高在上的雲端,看不到唾手可得的平凡。
是的,她想要的再平凡不過,苦樂相守,晨昏相伴。
阿慕,應該已經找到了這樣一個人吧。最後一次見面,她誇誇其談物色丈夫的標準:要能夠彼此交心,能夠無所不談,沒事就喜歡呆在一起,相處久了更像親人,感覺很輕鬆,也很快樂……
他默不作聲的聽著,她一不留神,對上那雙凝望著她的眼眸,一絲淺笑燙進心底。
他說,只要她自己清楚就好。
別有深意的暗示,抑或是油然而發的感慨。那時的她,執念到何種境地,竟然不願多想。
再以後……沒有了以後。就連小翠也不知道阿慕的去向,她在他的生命中,大約只是一名匆匆過客。他一定想不到,她曾是那麼的懷念,懷念冬日的紅爐醅茶,懷念夏夜的把酒邀月,懷念那些有他在身邊的安然時光……
“喲,大冷天的,妹妹怎麼一個人在外面發呆?”
驟然響起的聲音打斷她的遐思,她愣了愣,發現姚若蘭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她身邊。
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看,卻聽姚若蘭不冷不熱道:“妹妹在找誰呢?”
“小翠,你跑哪裡去了?”沉璧面不改色的繼續張望,她想起身離開,又怕不甚利索的動作引起姚若蘭懷疑,因而只是側了側身子。
“小翠?是先帝特許妹妹帶進宮的婢女嗎?”
“哎,就來了。”
所幸遠遠傳來小翠的應答,沉璧鬆了口氣,朝姚若蘭點點頭:“姐姐也出來散步?”
姚若蘭輕笑:“是啊,剛在長樂宮陪懷瑜用了晚膳,正想著好久不見妹妹了,一抬頭,居然就碰見了,真巧。”
“姑娘,帕子大概被風吹跑了……”小翠走近了才發現姚若蘭在場,急忙施禮:“娘娘!”
“好機靈的丫頭。”姚若蘭顯然對這一稱呼很受用,正了正坐姿,又道:“不過,對郡主,卻不能因關係相近而忘了規矩……”
“是我讓她這麼叫的。”沉璧扶了小翠的手站起來,淡淡的告辭:“姐姐便再坐一回,我先回去了。”
“妹妹與我之間怎麼愈發生疏了?”姚若蘭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這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生疏下去總不大好。今日既然遇上了,正好給妹妹提個醒,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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