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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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抓了抓頭,一臉傻笑,並不生氣。他們這些人,地道的京油子,平日裡就貧嘴慣了,潘子根本就不當二毛子在罵人。
二毛子轉念一想,一回身又抓住潘子,低聲道:“潘子,這事你要是再和別人說,傳了開去,咱們倆可都要玩完,這不是嚇唬你的啊,你哥哥我是憋的時間太久了,這才告訴你的。”
“二毛哥,打死我,我都不說!你放心好了!”
“行,你可記住了啊,我現在出去有點事要辦,你給我盯好了那幫子大茶壺,別讓他們偷懶,怠慢了客人。”
“放心吧您哪!”
二毛子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出了旺風樓,向著張賢離開的方向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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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街頭奇蹟(1)
張賢離開了旺風樓,沿著天橋一帶的公平市場、三角市場、西市場、東市場、先農市場、城南市場、惠元商場一路向南,一直走到僻靜處的一個衚衕口,才停了下來。
這衚衕口已是天橋邊緣,遊人稀疏,遠沒有旺風樓一帶熱鬧繁華,隔著三五十步分散著幾個遊攤,耍的都是些微末的把式,早就沒有人看。擺攤的一個個懶洋洋的,縮在牆角撓癢癢抓蝨子玩,和乞丐也差不了多少,除非有人停在他們攤前打量,才有氣無力地吆喝兩聲。
張賢並不在意這些,撿了一個僻靜處的牆角,放下大皮箱,從裡面取出一塊紅布、幾件傢什,將紅布蓋在皮箱上面,細細抹平,又蹲著身子在紅佈下擺處鼓弄了一番,這才站起身子,將長袍一撩,從身側取出一卷畫軸,轉身走到牆邊,在牆上尋了一個縫隙,按了一個小鐵釘進去,把畫掛了起來。
畫軸開啟,上面赫然畫著一個濟公,一人高矮,並未上彩,乃是簡單的墨畫。儘管如此,那濟公畫得仍然極為傳神,破衣爛衫,歪帶僧帽,袒胸*,一隻手提著燒雞,一隻手平託著一個空酒碗。照理說濟公的畫像都是嬉笑著的,可張賢掛在牆上的這幅濟公畫,那濟公盯著自己手中的酒碗,卻愁眉苦臉的,好像是抱怨自己的碗中沒有酒。
張賢把畫掛好,退後看了幾眼,面露微笑,彎腰撿了幾塊破磚,放在畫前,坐了下來,搖頭晃頭地顯得十分悠閒。
有幾個來往的遊人奇怪了,這個人面前一張紅布,身後一張濟公畫像,連個旗號都不打,什麼東西都不擺,也不吆喝,天橋三百六十行的遊攤,賣藥的、算命的、雜耍的、擺棋攤等等,哪個都不像,這是幹嘛來著?
終於有好事的人忍不住,湊到張賢面前叫道:“我說,你這是賣什麼呢?賣畫?”
張賢也不起身,笑道:“給我身後畫上的濟公活佛,討一碗酒喝。”
“嘿!你這人說話奇怪得很,濟公是畫在上面的,喝什麼酒?你喝就是你喝,說話繞這麼大彎兒!”
“真的是給濟公活佛討一碗酒,這位爺,如果你有閒錢,麻煩施捨兩個,我好給濟公佛爺買酒。”
“你這人真是腦子有問題,得得得,算我沒問,你就繼續待著吧。”
遊人氣呼呼地離去。
張賢還是一臉笑意,坐在原地靜靜等候。
約莫半個時辰,多多少少有七八個人上來詢問張賢是做什麼的,張賢一概說是給畫中的濟公活佛討幾個錢買酒,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罵罵咧咧有人輕蔑一笑,這種瘋言瘋語沒人相信,誰都不把張賢的話當回事。
張賢又坐了片刻之後,從街角轉過四五個穿短褂的男人,一看打扮就是地痞流氓,打頭的一個,五短身材,一臉橫肉,留著個板寸,戴著一副圓形的金邊墨鏡,叼著一根牙籤,旁若無人地在大街上橫著走來。這人是天橋一帶有名的流氓,叫做豁牙金,早年是練摔跤的,長了一身蠻肉,摔跤的功夫倒是了得,就是不學無術,人又是個混不吝,收羅了幾個流氓無賴當做手下,專門欺負弱小攤販,美其名曰保護費、開場錢、佔地錢、衛生費。
像豁牙金這樣的流氓天橋一帶怎麼也有十幾夥,各自劃地為界,平日裡碰見了少不了互相挑釁一番,打架鬥毆那是時常的事情。豁牙金摔跤的功夫厲害,發起橫來,五六個人還奈何不了他,所以在天橋一帶算是數一數二,名頭頗大的流氓團伙。
天橋這一帶,正式領有政府牌照的商戶有近四百家,臨時設攤和遊藝雜技攤還有近千,政府也管不過來,對豁牙金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豁牙金他們也會使兩個錢,打點打點場面。而且這些流氓沒事的時候,還能由旺風樓這種大商家臨時僱傭,作為打手,收拾些在店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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