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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兩步趕上來,又是惶恐又是好奇地壓低了聲音稟報道:“老爺和夫人請王爺過去說話。”
楚臨風瞧了德武的神色,略一思索,已知二老深夜不睡所為何事,但他此時哪有心情與兩老周旋?
“就說本王還未回府。”
“這……”德武尷尬地垂著手:“恐怕不妥吧?”
午後宮裡來人,又是聖旨,又是霞帔,再加上一大堆的金銀珠寶,說是賞給靖邊王妃的。這十幾年來,他們一干兄弟跟著楚臨風出生入死,不曾片刻離過左右——他身邊連個女人都不曾見過,怎會突然冒出一個妻子?
對這個可說是從天而降的靖邊王妃,別說兩位老人莫名其妙,這幫兄弟又有哪個不是好奇得要死?
“妥與不妥,本王自有決斷。”楚臨風面有不悅。
“呃~”德武被訓得一縮脖子,小聲囁嚅:“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是早晚要解決的問題,何必拖?”
王爺不是說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事悠關王爺的終身,絕對不是拖一拖就能帶過的事情,何必讓兩位老人和大夥徒受煎熬?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楚臨風默然半晌,終於折向內堂。
“王爺~”德武見他讓了步,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跟上去:“顏如玉是誰啊?”
不能怪他多事,實在是老爺和夫人的反映太過強烈——那模樣,哪裡是喜事臨門,簡直是如喪考妣!
楚臨風驀地停下腳步,厲眸斜眼冷然掃向他。
德武機靈靈打了個寒顫,小跑幾步,大聲稟報:“老爺,夫人!王爺回府了~”
他的一聲吼,似一道驚雷,劈開了天幕,如坐針氈的楚氏夫婦雙雙迎了出來。躲在暗處等著答案的眾人也都忍不住一湧而出。
當著一干僕從和屬下的面,楚雲深還算沉穩,未將內心的困惑和震憾形之於表面。
楚氏卻無法控制激動的情緒,幾乎是撲過來握住他的手:“臨風……”,才一開口,聲音已然哽咽。
楚雲深皺眉:“夫人~”
皇上下旨封賞,怎麼說都是喜事,她卻當著眾人面哭泣,傳揚出去,豈不是大禍臨頭?
發覺失態,楚氏忙輕拭眼角的淚痕,拉了楚臨風進內堂,關上門把一切好奇的目光隔絕在外面。
“臨風,究竟是怎麼回事?”與其說是責備,楚雲深的困惑更多一點。
“過幾天我會去朗梨接如玉進京。”楚臨風避而不言,低聲交待。
“顏家婚事已退,誰準你去朗梨?”楚雲深氣急敗壞,聲音不自覺地嚴厲起來。
楚顏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他何嘗不知當初做出退婚的決定對如玉太過殘忍?更何況,現在如玉已歿,顏懷珉對楚家更是深惡痛絕,又怎會給他好臉色?臨風堂堂一個王爺,還怕沒有女人,何苦送上門去給人羞辱?
“此事我已面稟皇上,待手邊事交待清楚就動身。”楚臨風只做未覺,自顧自地交待著。
想著早逝的如玉,楚氏悲從中來:“臨風……”
“咳~”楚雲深輕咳一聲,使眼色止住楚氏,努力放緩了語氣勸:“臨風,爹知道你是個有擔當的男兒,不願意負瞭如玉。可退婚已成定局,時隔一年你再跑去,顏家能給你好臉色嗎?”
“我已稟明瞭皇上,若不把如玉接來就是欺君。”楚臨風淡淡地道。
當初嫌棄如玉受辱退了親事,顏家默默忍受;如今事過境遷,自己處境困難,又拿如玉做接箭牌,就算是聽幾句埋怨,受些訓斥,也是他欠如玉的,應該還。
“欺,欺君?”楚雲深吃了一驚,霍地站了起來,聲音都顫了起來:“若如玉不來,會,會怎樣?”
楚臨風沉默以對。
現在想一想,自己拉上如玉做擋箭牌實在是兵行險著——萬一顏家堅決不肯原諒他,又或者如玉已另嫁他人,他要如何了此殘局?
楚氏見他表情沉重,立時把對如玉的愧疚扔到九霄雲外,急切地拽住他的袖子:“臨風,你戰功彪炳,皇上當不至為了這種事賜你死罪吧?”
“婦道人家,懂什麼?”楚雲深心中焦躁,大聲訓斥:“伴君如伴虎,皇上的性子,豈是你摸得透的?”
再說,連金刀狼王都已歸順朝庭,如今四海昇平,皇上已無後顧之憂。
常言說得好:飛鳥盡,良弓藏。
誰知道皇上會不會為了打壓賢王的聲勢,殺一儆百,拿臨風開刀?
退一萬步說,欺君可大可小。就算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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