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裡面的人是你母親?”喬言沒有拐彎抹角,劈頭就問。
孫健愣在那裡,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搖搖頭,“是我大哥,他突然得了急性腎衰竭,醫生說必須儘快的換腎,不然就活不了幾天了,我們家就我的腎可以換了……”說著便要哽咽出來。
三個人就這麼在走廊裡站著,整個氣氛僵了下來。他們都很清楚,摘掉一個腎,對於一個飛行員來說就意味著飛行生涯的結束。而對於孫健而言,一個飛天的夢想還沒有張開翅膀的時候就已經夭折了。
喬言一下子明白了他那天在模擬艙表現失常的原因,他上前兩步,輕輕的擁抱他,拍了拍他的背,“教員幫你想辦法。”對一個靠著一己之力支撐一個家庭的年輕人,眼前面對的就是絕望吧。他的眉頭越擰越緊,看得葉彌心也跟著揪得緊緊的。
三個人就在外面一直等著,直到孫健的大哥從裡面出來,他面色慘白,眼窩發青,深深的陷在裡面,渾身腫得厲害。葉彌有些不忍看,拉著喬言的胳膊就躲在他的身後。
“醫生,情況怎麼樣?”看見穿大褂的出來,喬言就上去問到。
“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但是還是不能拖了,你們要早做決定,因為即使確定要換腎,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那是不是換一個腎,病人就一定沒事了。”喬言皺著眉頭,滿臉的焦慮。
“器官移植是非常複雜的手術,誰也不敢保證手術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有些人沒有任何排異的反應,有些人移植以後也活不了多久,可是現在只有移植這一條路,不然病人真的熬不了。”說完從喬言和孫健的中間繞了過去。
葉彌抬頭看著孫健,他頭低得很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心卻能感到他此刻的無助和絕望。她緊緊的握了握喬言的手,仰頭看著他。這兩年多來,她沒有辦法的時候總是會想到這個人,去依靠這個人,而這個人也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此刻她也希望他能有翻雲覆雨手,扭轉孫健的悲劇乾坤。
中午喬言和葉彌請孫健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小店裡吃了一點兒東西。氣氛有些沉悶,葉彌總是覺得自己是搞活氣氛的高手,可是今天每每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能跟教員說說你目前的想法嗎,有困難我們可以幫你。”
孫健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想法,現在就是兩個問題,腎和錢……”
“錢不是問題!”
“錢不是問題!”
孫健還沒有說完呢,喬言和葉彌就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說完還對視了一眼,喬言的目光有些好奇,葉彌卻有些心虛。
“錢我們大家都可以幫你,可是……”喬言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對於孫健而言,這麼年輕摘掉一個腎,他幾乎丟失了人生的一半機會,做不了飛行員,不能從事重體力勞動,身體將會成為他事業的掣肘,而他的哥哥卻未必能重獲生命。
誰都不說話了,因為誰都不能給他做決定。
下午的課程安排是每人上一次模擬機,然後回去寫飛行體會。教室裡,葉彌手支著頭看著電腦螢幕,另一隻手漫無目的的戳著鍵盤上的空格鍵,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她四下看看,除了周同哲大家都一籌莫展的,他們可都是學校飛行技術的優等生啊,現在居然被喬教員歸到了落地不合格的層次去了,她瞄了一眼講臺上的人,心裡腹誹,喬少爺啊喬少爺,你讓飛行學院的教員們情何以堪啊。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抱怨,喬言抬起頭看了看下面的人,“大家停一下吧!我看大家都累了,我給你們說說咱們飛行員的事情。”他站起身走下講臺,走到他們的中間,喬言在教室裡很少有這樣的輕鬆表現。
“其實在飛機上,機長就好像是首領,可副機長絕對不是副首領,而是勤務員,加油,填本,準備飛機全都是你的工作,做不好就肯定要挨批。機長說話全機的人都要聽,而副機長的話就是說說。最慘的是乘務員,誰的話都得聽,還得看客人的臉色。乘務長喜歡管副駕駛叫小飛,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所有的副駕駛恐怕都不喜歡,所以呢大家都想做機長,有掌握整個飛行的權利。可是,你們知道就這些很慘的乘務員對於一次飛行最關心的是什麼嗎?”喬言停住了,看著大家似乎在等待答案,就在他要開口自問自答的時候,葉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頭等艙的客人。”
喬言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有理會,看都沒看她一眼,“是飛機落地的時候輕不輕。而乘客在飛行之後會議論什麼,是旅途是不是舒服。在平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