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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位賢良淑德,受萬人敬仰的皇后會在大好年華突然暴病身亡。
一時間,舉國悲慟,天地齊哀。
朱棣如有魔法一般,在一夜之間將坤寧宮變成了白紗素縞的靈堂,下令欽天監在三日後擇時出殯,將皇后葬於早已修繕妥當的鐘山玉陵。並且以徐儀華喜歡安靜為由,下令在三日喪期之內,任何人不得靠近棺木一步,連三個兒子也只能在靈堂外守靈。
此令一出,朝野震驚。
古往今來,帝王在登基不久之後一般都會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但朱棣不一樣,登基幾年也沒個動靜兒。文武百官都道他正當壯年,不會突然來個暴病駕崩,加上新政初定,大局未穩,內憂外患一堆,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可現在倒好,皇后駕薨了,因為帝陵沒有修建,後陵自然是沒有,只能暫時葬於規模較小的玉陵。朱棣的意思,是以後建好了帝陵,再遷移過去。
但皇后剛剛駕薨,還沒過頭七,就急著出殯安葬,這在老百姓中也是沒有的事,更別說這死的人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再說了,三天時間,準備葬禮、儀仗那根本就是不夠的。皇后的葬禮,哪有那麼簡單?
而母親身亡,不讓兒子靠近棺木更是聞所未聞。徐儀華一直深居後宮,的確喜歡安靜,但她對三個兒子那也是疼愛有加的。怎麼可能死後不讓兒子靠近呢?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當然了,所有人心裡都有疑問,但能理直氣壯去找朱棣要個答案的人,除了朱高熾,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
原本他就覺得徐儀華的死太過突然,現在朱棣不僅不讓他們接近棺木,還急著出殯,很難讓他不聯想到其中的蹊蹺。
更何況,他之前並未得知徐儀華有什麼隱疾。前些天她還來武英殿看過他,兩人說話時也並沒覺得她有哪裡不妥。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朱高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急急忙忙的就去了太醫院。從太醫院出來已近三更,又馬不停蹄的朝御書房走去。
即使是在皇后大喪之際,朱棣也沒有耽誤過處理朝政。
一路走來,迴廊宮簷之間皆是一片白紗翻飛,回想剛才太醫們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朱高熾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悲涼。
御書房的燈還亮著,朱高熾對正要通傳的太監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必通傳。
宮人都知道皇上跟太子父子情深,朱高熾來御書房也是極少會經過通傳才進去的,所以太監也沒多言,點點頭便放行了。
朱高熾回過頭,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要被外人聽到才好,於是對守在外面的太監侍衛道:“我有要事要稟告父皇,你們先退下吧。”
太監侍衛應聲離開,待到都撤乾淨了,朱高熾才推門進去。可他卻沒想到在自己進去之後,會有另外一個身影出現在御書房院門之外。
朱棣坐在御案之後,低頭認真批閱奏摺,聽到腳步聲只以為是太監要進來添茶,頭也不抬的說了句:“下去吧,現在不需要添茶。”
“父皇,是我。”朱高熾走了兩步停下來,站在原地看著他。
朱棣聞言抬起頭,有些意外的蹙起眉:“這個時候不在靈堂為你母后守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朱高熾深深吐出口氣,努力掩飾下自己眼中的悲傷:“兒臣,剛剛去過太醫院了。”
朱棣微愣了下,放下手中的筆,身子朝後靠到椅背之上,不動聲色道:“噢?那又如何?”
朱高熾沒有答話,而是再次抬腳一步步朝朱棣走過去,待自己站到御案前面,足以在昏暗的燭火中看清楚朱棣的表情之時,才重新揚聲問道:“父皇,母后是怎麼死的?”
朱棣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太醫沒告訴你,是心疾突發嗎?”
朱高熾看著他波瀾不驚的墨色瞳眸,心下想著,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朱棣的城府,他怕是修煉一輩子,也望塵莫及。
“太醫說了。”朱高熾低垂眼瞼,片刻之後才重新抬起來看著朱棣,“可心疾突發並不是不能治療的。五皇叔醫術高明,為何不請他前來救治?”
“你五皇叔三日前啟程離開應天回雲南了。”
“三日前?”朱高熾冷笑,“真巧。母后發病還真是會選時候,偏要等到五皇叔離開之後沒人救治了才發?”
“放肆!”朱棣一掌拍到桌面上,怒視朱高熾,“你母后剛剛駕薨,誰允許你這麼說話的?滾回靈堂去!”
朱高熾咬牙看著盛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