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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走得近了,朱高熾才率領所有迎接的將士民眾一起下跪,恭迎燕軍凱旋。
朱棣跳下馬,上前將朱高熾扶起。
四目相對,雖然沒有言語,可那眼神流轉之間已經是說不完道不盡的摯愛深情。
朱高熾笑著說:“父王,孩兒替你把北平守住了。”
朱棣沒有答話,卻在下一刻當著全軍將士的面將他一把拽進懷裡,緊緊摟住。
朱高熾一驚,雙手僵在朱棣身側,不知該如何是好。可當他從朱棣的肩上看到在他們身後那數十萬笑容滿面,都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戰士們時,朱高熾頓時將雙臂緩緩放到朱棣腰上,一點點收緊。
他不用心虛,這只是打了勝仗父子間表達心情的一種方式而已,沒有人會懷疑這個擁抱會有其他含義。
朱棣感覺到他的回應,心中一動,將他抱得更緊。微側了首,在他耳邊,誠摯的說了一聲:“謝謝你,熾兒。”
朱高熾彎起唇角,露出溫潤笑容,雖未出聲,卻在心底回答了他。
我們之間,還需要“謝”字麼?
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句簡單的道謝,卻不料被從城內趕來迎接的徐儀華看了個正著。
而且,更悲催的是,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朱棣剛剛那個動作,分明是吻了朱高熾的耳垂一下。
好吧,天知道朱棣有沒有趁機偷香。
而這個情人間才有的親密舉動,無疑是給徐儀華的腦海裡丟了枚重量級炸彈,頓時讓她腦袋裡火花四濺,五彩繽紛,天旋地轉。
跟在她身邊的年輕女子朝前走了兩步,才發現她沒跟上去,不由得轉過身又走回來,滿目擔憂輕聲問道:“母妃,你怎麼了?”
徐儀華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再看朱棣和朱高熾,他們已經分開了。而且緊隨於朱棣身後的朱權、張玉等人也紛紛下了戰馬。
“沒事,突然覺得有點頭疼。”
“許是天冷,受了風寒,一會兒回去媳婦給你熬點薑湯。”
徐儀華拍拍女子扶在胳膊上的手,對她笑笑,繼續抬腳朝城門走了過去。
無論如何,作為王妃,在外面,她不能失了王府的禮數。
朱棣見她出城,忙掠過朱高熾迎了上去。
而朱高熾一回頭,看到跟在徐儀華身邊的人,一顆心頓時比這十一月的天氣還要寒涼。
完蛋了,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跟朱棣說,她怎麼就出來了?萬一朱棣那傢伙氣急攻心,當場跟他翻臉,那他真得要找地洞鑽下去了。怎麼辦,怎麼辦?他要不要先躲到十七叔或者玉叔的身後去,免得被朱棣一把捏死?
而正當朱高熾左顧右盼,心裡七上八下想著躲誰那裡才安全的時候,朱棣竟然像是能感覺到他的心意一般,直接回頭就朝他看了過來。
朱高熾被看得一陣頭皮發麻,只好對他乾笑兩聲,示意他徐儀華還在旁邊,不要這麼明目張膽的眉來眼去。
朱棣回過頭去的時候,徐儀華已經將身邊的女子領到了他面前:“雲舒,還不快給父王見禮?”
其實在剛到城門之時,張雲舒的目光已經在朱棣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無數次。對於朱棣,她還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的樣子。雖然見得不多,但對他印象確是十分深刻。
她沒想到,那偉岸身影,那青絲如瀑,那劍眉星目,那鼻若懸樑,竟跟數年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只是眉宇間,多了三分成熟五分穩重,剩下兩分是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內斂於心,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
這樣的一個男人,動人心魄,攝人靈魂,難怪高熾會日日魂牽,夜夜夢縈,唇齒輾轉間,全是他的父王。
張雲舒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吃醋,也沒有嫉妒,有的只是無可奈何的惋惜。惋惜自己的母親,十年如一日的將她調*教成符合“燕王府世子妃”這個身份的大家閨秀,可到頭來,卻發現永遠也無法真正成為朱高熾心中認可的妻子。因了這惋惜,張雲舒總算是感覺到有些酸楚起來。
或許,這才該是作為一個妻子在面對丈夫的愛人時,該有的心情?只不過,她並不覺得這酸楚有多讓人難以接受。
因為她的母親在教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世子妃時,第一條就是告訴她作為王府世子,身邊定是妻妾成群,美女如雲,切忌不可怒,不可妒。
對於會有情敵這件事,她早就已經做好了如何面對的心裡準備——儘管,這個情敵的身份有點特殊。
其實朱高熾對朱棣的深情,張雲舒接受得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