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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聞言略感欣慰,終於露出笑容,將他被夜風吹亂的髮絲捋順:“嗯,四叔也答應你,只要你不削藩,四叔便不會讓你為難。其他皇叔那邊,四叔會幫你的。”
兩人便如此,訂下了一個看似諾言的約定。
可現在,先是阻撓諸王進京,再以遺詔限制諸王指揮軍隊,雖然沒有明說削藩,卻跟削藩已經沒有兩樣。
他們當年的約定,是不是做了皇帝,就可以忘得一乾二淨呢?
而現在,他寫這封書信來又是為了什麼?
看著上面俊挺的字跡,朱棣知道這絕對是出自朱允炆之手。因為這字,是自己當初手把手教他寫的。
書信上面只有一句話,約他今年中秋去淮安。
朱高熾一直沒問過他信上寫了些什麼,他也沒說,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朱棣莫名其妙的有點心虛。感覺有點像揹著老婆去見情人,雖然高熾明明是他的兒子。
好吧,儘管朱高熾一直在試圖顛覆他們的關係,但看起來效果不怎麼樣。努力了很久,朱棣還是一副“我是老子你是兒子”的狀態。
朱棣自己也努力了很久,可一見到朱高熾那張酷似自己的臉,他怎麼也沒辦法不把他當自己的兒子。
久而久之,朱高熾也習慣了。但他發現最近朱棣對他特別的好,幾乎是有求必應。連徐王妃都覺得這父子倆有問題,因為朱棣已經寵他寵到沒邊兒了。
雖然朱高熾是個很自律的娃兒,就算朱棣再寵他,他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但對於一向對兒子們異常嚴格的朱棣來講,這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於是朱高熾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再於是,在某個豔陽高照的午後,朱高熾終於忍不住問了句:“父王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啊?”
朱棣真想一頭撞死算了,徑直將人拉過來,狠狠敲了一記爆慄:“胡說八道。”
朱高熾捂著額頭,一臉委屈:“那你最近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朱棣黑著一張臉,“不是你說的要讓我接受你,把你當……咳,那什麼嗎,對你好點就不習慣了?”
朱高熾聽得嘴角抽搐,心想你這段時間的“好”好像也不是情人間的那種好啊。可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好摸摸鼻子說了句“那好,你繼續保持”,然後打著哈哈換了話題。
轉眼中秋便已臨近,朱高熾本想叫上朱棣一起出遊,可朱棣說他中秋有事,提前兩天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朱高熾覺得奇怪,因為他對北方的軍務民政都很熟悉,最近應該沒有哪個地方出現需要朱棣親自前往的重大事件發生。
後來徐王妃告訴他,朱棣每年都會約個地方跟他的五皇叔,也就是朱棣的同母兄弟朱橚見面,想著這次應該也是跟朱橚見面去了,便沒有再深問。
離開北平的朱棣,隻身騎馬朝淮安而去。
中秋佳節,淮安城正在舉行熱鬧的花燈會,朱棣穿著平民的服飾,牽著馬穿過擁擠的人群,站到一座名為“春風得意”的酒樓前。
門口站的不是小二,而是化妝成家奴的錦衣衛,見到朱棣前來,忙有人上前接過馬韁,領他進了酒樓,上到二樓的的雅室。
開門的是潘安,朱棣認得。但潘安對他印象並不深,因為上次前來宣旨,在馬背上並未見到朱棣的樣子。所以這次,算是兩人第一次正面交鋒。
朱棣不明白為什麼潘安看他的眼神會有一股莫名的敵意,只是那敵意一閃而過,快得讓朱棣以為剛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潘安畢恭畢敬行禮叫了聲“燕王殿下”,朱棣點點頭,潘安將他讓進屋,退出來隨手拉上門,並將二樓所有的侍衛撤到了樓下。
朱棣進了門,見到偌大的雅室內,並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身穿月色錦袍的男子背對他站在窗前,似在欣賞大街上車水馬龍的人群和五光十色的花燈。
聽到有腳步聲,那人回過頭,對他笑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朱棣站定腳步,並沒有行君臣之禮:“皇上的旨意,微臣不敢不來。”
朱允炆稍微蹙了蹙眉頭:“我都沒有自稱為‘朕’,四叔就不必把允炆當皇帝了。”
朱棣看著他,點點頭:“好,那允炆叫四叔來,有什麼話要對四叔說麼?”
“如果我說只是想你了,你會不會信?”朱允炆將窗戶拉下來關上,大街上的喧鬧便被那扇窗戶阻隔在外,室內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以前信,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