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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匹馬的底價都是不一樣的,小爺若是有興趣,可以去馴馬場看看再做決定。不過,在這個馬場內的馬兒,最低的底價也要三百兩銀子……”
“噗……”正在喝茶的朱高熾一聽“三百兩銀子”,一口茶噴得老遠。
我靠!三百兩!搶劫啊!
朱高煦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實在很想跟小二說“這個人我們不認識”。
朱高熾接觸到他的目光,擦了擦唇角的茶水,看向小二,一臉淡定:“三百兩是不是太便宜了?我看這馬場的馬兒隨便一匹都值五百兩啊。”
小二一聽這話,心想還是個見過錢的大主顧,忙補充道:“小的所說的三百兩銀子是這兒最差的馬匹,而且只是底價,如若有人跟價,當然是以跟得最高的獲得。剛才那匹黑馬,隔壁的耿公子可是花了一千兩才領回家的。”
一千兩!
這下連朱高煦都有點嘴角抽搐了。
倒不是燕王府沒那一千兩銀子,只是如果被他家老爹知道自己花一千兩來這兒尋個刺激買匹馬回去,不知道會不會連人帶馬一起給趕出來。
大明新定,朱元璋跟馬皇后一向都是節儉的人,所以滿朝文武大行儉德,可這獵馬場內卻到處都是達官顯貴的身影,想來不知在背地裡貪汙了多少。而這裡的老闆,想必也跟朝廷脫不了干係,不然怎麼敢在這太子大喪之際還大張旗鼓的營業?
朱高熾看了看兩個弟弟,那倆小子聽到要那麼多錢,已經不敢多言,乖乖坐到一旁喝茶磕瓜子兒去了。
“小二啊,我看你說得挺熱鬧的,來,喝杯茶。”朱高熾說著遞了杯茶過去。
“不敢不敢。”小二連連擺手。
“有什麼不敢的?喝了茶好好給爺說說,教教爺識馬的功夫,爺好去馴馬場好好瞧瞧。”
“哎喲,公子說笑了,小的一個端茶遞水的小二,哪懂得識別好馬的本事?咱馬場就專門教人識馬的先生,小的可以叫他過來跟爺好好說說。”
“這倒不急。”朱高熾見他沒有接茶,也不強求,隨手將茶杯放下,撿了顆葡萄丟進口中,不急不緩的繼續開口,“我看這馬場生意挺紅火啊。”
“這公子可算說對了,在這京城只要有些頭面的主兒,誰沒來過獵馬場。”
“是麼?現在不是太子大喪,舉國同祭麼,你們還敢如此大肆玩樂?”
“瞧公子說的,您倒是看看來這兒的都是些什麼人?再說了,咱家主子後頭是有人的……”小二說到一半,突然警覺起來,打住了話頭,“公子不是要獵馬麼?可需要小的帶您去馴馬場看看?”
“噢,獵馬的事我瞧瞧再說吧。對了,剛才在場上獵馬的那個人是你們這兒專門的獵馬人麼?”
“小的不知。賽馬快開始了,公子們先用茶,小的先告退了。”小二說著也不等朱高熾回應,徑直退了出去,免得在這兒待太久,說多錯多。
朱高熾眯起眼,端了茶杯不動聲色輕呷一口。
朱高煦朱高燧直接撲過來,趴到桌上:“大哥,這兒就是個黑店啊。一匹馬要一千兩,哪個朝臣一年的俸祿有一千兩?能來這兒消遣的,我看不是貪官也是汙吏。”
“你也看出來啦?”朱高熾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還看出什麼來了?”
“大明例律,民間不能私販馬匹,違者立斬。”
朱高熾點點頭:“你小子倒是記得清楚。我們走吧。”說完拍拍手起身走人。
“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
“這馬場留不得。”
“留不得也得暫時留著,就憑我們三人,要是打草驚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先回王府吧,等太子大喪之後再跟父王同商對策。”
朱高燧一聽要告訴朱棣,腦袋搖成撥浪鼓:“不行,告訴父王我們就死定了。”
“別擔心,我們就說是來明察暗訪的。”朱高熾捏捏小弟的臉,拉著他的手出了門去。
朱高煦想來想去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同意朱高熾的意思。
三人離開獵馬場,已經是正午十分。馬場之外停放著數十輛裝潢華麗的馬車。三三兩兩陪同主子前來卻不能進入馬場的下人不是靠著馬車打瞌睡,就是湊在一塊兒說笑。
朱高熾掃視了那些馬車一眼,沒看到馬車上有家族標誌,想來這些個傢伙也還是很謹慎的。
帶著兩個弟弟往自家的馬車走的時候,朱高燧那小傢伙說什麼也走不動了,吵著鬧著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