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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頭懸樑錐刺骨的挺著我也不會睡。
但是人生往往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就象是……
江水始終是往東流向大海的,你就算築一百道三峽工程,也不能改變這個大趨勢。
那天我感覺到自己睡的很暖和,很愜意,然後好象是……身體被搬動了。但是周公的召喚太有吸引力,我的眼睛怎麼也不想睜開。
後來……
再後來……
等到我終於發覺不對勁睜開眼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發生的很突然,結束的也很倉促。對方好象和我一樣不知所措,我們就這麼光光的,象初生嬰兒一樣在被子底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後來回想,當時我竟然沒有尖叫,沒有大哭,沒有撲上去對那個胖子拳打腳踢擰掐咬踹,一定不是因為我想到了他的皇帝身份,也不是我善於剋制自己的情緒和衝動。
而是我完全沒弄懂,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
“呃……”他終於發出聲音,問的風馬牛不相及:“你餓不餓?”
我象夢遊一樣搖搖頭,我覺得我肯定還沒醒,這是個大噩夢。是周公他老人家看我這陣子都光抱枕頭不燒香,所以……給我塞了一個如此噩夢……
“喝茶吧……”他說。
我還是搖搖頭。
目光遊移開了,黃色的帳子,黃色的被子,黃色的枕頭……
這是乾清宮西暖閣的標準配置,連屋裡點的龍涎香都是很標準的。
“幾點啦?”我問。
他茫然的看看我,我然後想起來,改口問:“什麼時辰了?”
“酉時一刻了……”
我繼續茫然,然後想起問:“我衣服呢?”
然後兩個人都坐起來穿衣,象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午睡是大通鋪,現在睡醒了,大家排排坐在床上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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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坐著步輦搖搖晃晃的一路回到永壽宮,宮裡上上下下的氣氛好象與平時不同,我也麻木木的沒什麼大感覺。喜福破天荒的話變的特別少,喜月更顯得沉靜殷勤,不早不晚的備了洗澡水,我泡了澡出來了才想起來,她們很可能——都知道了。
晚點沒吃,茶沒喝,我從桶裡上來直接爬摸尋床沿兒去了。
躺在那裡一點睡意也沒有,兩眼直**盯著帳子頂,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那隻蚱蜢為什麼就趴那兒不動?那個蝴蝶為什麼要停在草葉子上而不是停在一朵大紅花上?
這屋裡為什麼這悶?這麼靜?簡直象個土饅頭,我就是那個被埋在底下脫不了身的饅頭餡!
腦子裡象開了牲口圈,一會兒一群馬嘩啦啦的跑過去了,過了一會兒一群牛又轟隆隆的跑過來了。
等到一切動靜都消停了,我才恢復一點正常思維能力。
x他個順治老流氓,我居然……我居然沒打他沒踹他沒咬他沒撕了他就這樣悄然沒聲的回來了!
我我我……我居然**了!而且是這麼窩囊的**了!
雖然**物件是理論上的前夫!可是不代表他他他就不該死!
我開始撕被角,撕完被角撕枕頭角。裡面的蕎麥芯子都流出來了,輕微的簌簌的聲響,好象,很低沉的,流水的聲音。
早起來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眼裡全是血絲,口角還衝起了一個泡,沒梳沒洗往鏡子前一坐,仿若女鬼剛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樣子!
喜福嚇了一跳,小心的問:“娘娘,是不是不舒服?”
不舒服?我不舒服的很!前思後想左右盤算,最後得出的結論讓我只能血淚往肚裡吞。我能怎麼著?
我能衝到乾清宮去把皇帝一刀x了嗎?
我不能。
我能揪著他的豬頭狠狠摜到地上再踢到牆上再塞進馬桶再扔去餵狗……我能嗎?
我不能。
我能對他破口大罵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釘小草人寫咒條子……我能嗎?
我都不能。
我之所以如此氣憤沮喪,是因為昨天夜裡到今天早上,我終於充份認識到了一個事實。
我只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在皇宮夾縫裡求生存的,皇帝看不上又沒扔掉的眾多小老婆之一!
不過是一個附庸物,一個附屬品,一個沒自由沒思想沒人權沒尊嚴的……一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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