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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然是植物的感覺,這個詞實在太確切了。
比她稍微瘦一點點,但是份量可能更重的男孩兒也想撲上來,只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又被胖妹搶了先,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拉著我的手。
我說話還是那個嘶嘶的氣流聲,跟蛇吐信子似的:“玄燁……”
他用力點頭,然後拼命咬著嘴唇忍著不哭出聲的樣子,一下子就把我擊垮了。
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臉上流了下來,我重複的喊他:“玄燁,玄燁……”
我懷裡的胖妹不樂意,大概是覺得被忽視了,用力的蹭了一下,我胸口一緊,氣喘不上來,眼看要翻白眼,幸好她爸光頭一手把她拎開了放一邊兒去了。
三年沒見,一切都大變樣。
皇帝老公變成了光頭老公。
胖兒子變成了稍有帥哥輪廓的白胖兒童。
最誇張的是我女兒,再培養一下完全可以去練日本相撲——呃,不知道相撲這運動有沒有女子參加。
兩個小的不善於表達,女兒就只會哭,兒子抽抽噎噎的,喊了幾聲額娘,繼續哽咽。光頭坐在一邊,太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他閃亮的腦門兒上——讓我有種錯覺。
光頭真的沒出家嗎?
可是看這種清冷的淡然的樣子,怎麼跟和尚似的啊?
我現在這種情況,唯一運轉自如的就是眼珠子。
別的什麼情況也打探不到。
不過這會兒有人端著盆水進來,我睜大眼。
又看到個熟人。
喜月姐姐啊——
她放下水盆,驚喜的快步走過來,無奈我身邊被團團圍困,她殺不進重圍,只好站在外圍跟我四目相對,又抹淚又要笑的非常狼狽。
“娘娘。”
我在有限的範圍內,盡力的點了點頭。
真讓我安慰,大變樣的孩兒他爹,象是吹氣球一樣長的這麼大的孩子——唯一沒有變的,就是喜月了,讓我覺得總算踏實一點。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其他事,變成什麼樣了?
一零八
和以前,每一次倒過黴之後的情況不大一樣。
那時候我醒來看到的第一人,如無意外都是喜月,或是其他宮人,婢女。
但是這一次,睡睡醒醒,每次睜開眼睛,都可以看到一個鋥亮的光頭——
==,我對光頭絕對沒有歧視的意思,人家陳佩斯啊,葛優大叔啊,不都是光頭麼?但是,這個傢伙的光頭,我實在是看不慣……
我睡的都沒了時間概念,只是再一次睜開的時候,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是皇帝應該穿的正服,常服,甚至,不是一件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衣裳。有點象和尚們穿的罩衣,只是樣式稍稍不一樣。
還有,我躺的地方,也絕不象是永壽宮,甚至不象是宮裡的屋子。
宮裡的殿室屋頂都很高,躺在那樣的地方,總有種寂寞的,無法保暖的感覺。可是現在這間屋子,很乾淨,陳設簡單,可是絕不是宮中的建築應該有的格局。
我眼珠滴溜亂轉,光頭把我扶著輕輕坐起來,拿東西給我墊在身後讓我靠著床頭。我的聲音比前幾天好多了,雖然啞一點,但是能發出聲音來,就是一大進步!
我想問的問題很多,兒子和女兒為什麼只那天露了那一次面?他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子?其他人都哪裡去了?我們現在在何處?到底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串串的疑問,可等到光頭一副體貼狀問我:“你想說什麼?”
我張口居然冒出一句完全不是剛才想的問句:“你的頭……誰給你剃的啊?”
他愣了一下,然後一笑:“我自己。”
我猜也是,敢給皇帝剃光頭,不光得有很大的膽子,還得有那個命等著孝莊太后來收拾他。
我瞅啊瞅的,他居然明白我心裡在琢磨什麼,輕輕拉過我的手,在他的光頭上摩挲了一下,笑著說:“喏,就是這樣的。”
我也忍不住想笑,可是胸口一動,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的表情立刻變了,過來替我拍背撫摸順氣,又倒了水端過來。
我咳的兩個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胸口憋悶,渾身象是散了架,充份印證了樂極生悲這句話是多麼的有道理。
他坐在床邊,低聲問:“好些了麼?”
我點點頭,還是半死不活。
轉過頭向外看,窗戶敞著半扇,陽光顯得特別燦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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