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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
他忽然自言自語道。他曾經帶著幾乎等同於祈禱的預感期待著衛宮切嗣,期待他的答案。現在綺禮有了危機感。腦中來回穿梭的,是那些挺身擋在切嗣身前的女人們。她們為什麼會為切嗣這樣拼命?或者,難道切嗣已經墮落到能將自己的目的與第三者分享的庸俗程度了嗎?
深深的寂靜中,綺禮感覺到一陣騷動的氣息。氣息正從門外的走廊向自己靠近。這氣息對綺禮而言已經相當熟悉了。就算只是在沉默的行走,那名英靈也毫不掩飾身上釋放出的華麗的威嚴感。即使踏入神的領域,他也依然是那樣的桀驁不馴。
Archer沒有敲門,直接步入了綺禮的屋子。見綺禮正在沉思,他便帶著嘲諷和憐憫的語氣冷笑道。
“都到現在了,還在想什麼?遲鈍也要有個限度吧。”
“……你讓時臣老師一個人回去了?Archer。”
“我把他送到了行館。最近,夜裡有比Assassin更險惡的毒蟲潛伏著。”
綺禮點點頭。那個衛宮切嗣是不會對剛才的會面視而不見的,他肯定會在時臣前往或者返回的途中伺機行動。綺禮事先已經充分地囑咐過這一點——不是對時臣,而是對Archer。
“不過,你還真是個老實的傢伙啊。知道自己處境不妙卻還是為主君的安危擔心。”
“這是理所應當的判斷。我早就盡了我身為時臣老師道具的責任,已經沒有理由繼續留在冬木了。”
“——你不是真的這麼認為吧?”
Archer的目光彷彿看透了一切。綺禮沉默著與他對視。
但綺禮並不打算反駁,因為Archer說得沒錯,否則自己也就不會這樣傻傻地坐在這裡,而是應該早就開始為離開冬木做準備了。
“現在聖盃依然在召喚著你,而你自己也在渴望能夠戰鬥下去。”
Archer這樣說道。綺禮依舊沉默,放棄了反駁。
不管怎麼說,在Archer面前沒什麼可隱瞞的。這名英靈甚至已經看穿了自己在自欺欺人。那麼,只怕綺禮一直尋求的答案,應該也早已在他心中了吧。
紅色的雙眸,彷彿在從上方俯瞰著因為迷路而彷徨的小白鼠。沒有誘導也沒有救助,欣賞別人的煩惱或許是一件能夠使英雄王愉快的事情。
“……自從懂事以來,我就一直在探尋一個問題。”
如同對著心中的黑暗述說一般,綺禮站在了Archer面前。
“荒廢著時間,忍受著痛苦……但一切都是在徒勞中結束。可是現在,我卻覺得我從沒有如此接近過‘答案’。
我所尋求的東西,一定就在冬木,在戰爭的盡頭。”
將這些話說出來之後,綺禮再次理解了,究竟是什麼東西驅使著自己走到了今天。
是在很久以前,言峰綺禮還不是遠坂時臣的走狗的時候,那時的自己為了自身而不斷挑起爭端。
“既然反省了這麼多,又為什麼迷茫呢?”
Archer冷冷地問道。
綺禮聞言,低頭注視著攤開的雙手,隨後像是要嘆息一般捂住了臉。
“我有不祥的預感——在得到了全部答案的時候,我會走向滅亡。”
寄託在衛宮切嗣身上的期待,如果沒能實現——
又如果沒能從間桐雁夜的末路中發現其他的一些東西——
這下,綺禮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去面對。他只能去試著面對那從父親和妻子的死中發現的某種東西。
還不如干脆就這樣轉身離開吧。直到最後,以遠坂時臣順從的弟子的身份,聽話的離開。這樣一來,至少場面上也好看一些。
從今以後忘了一切,什麼都不問,什麼也不要,如同草木一樣度過碌碌無為的一生。不管失去了什麼,這樣做至少能得到安息。
“——別想那些無聊的事,蠢貨。”
Archer的提醒打斷了他差點就準備去實現的想法。
“如果能夠這麼輕易地改變生存方式,你也不會煩惱至此了。習慣了邊活邊問的你,到最後也會帶著疑問死去。你得不到答案,也無法安息。”
“……”
“或許我該祝福你。在經歷了漫長的巡禮之後,終於要到達目的地了。”
“……你居然會祝福別人?Archer。”
Archer頷首,他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溫情,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