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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往前走,尋念躲在草帽裡也捱了一腳,身體狠狠的往邊緣撞去,飛濺出去不少水,揚了那壯漢一身。
“用草帽養錦鯉?飽飯都吃不上一頓,還有這閒情逸致。”說話時還不忘用手碰了碰草帽裡的尋念,尋念一尾巴甩到那討厭的手背上,壯漢疼得咧了咧嘴。
他彎身把草帽放在一邊,做出抗拒的姿態,拂開壯漢的胳膊,上前一步慢悠悠的問道,“非要走這一趟?”
“少廢話。非要見了血才肯走。”年輕人的佩劍被拔了出來,毫無章法的朝他劈了過去。其餘幾個看熱鬧的都沒把這人當回事,全都抱著胳膊等著看笑話,耍刀的也不過是逗弄幾下。他身形一動,劍身被禁錮在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他一臉的氣定神閒,再看那本一臉笑意的年輕人登時臉憋得又青又紫,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回事。
他微微偏了偏身子,劍身一聲脆響便成了兩半,年輕人還在發愣瞅著留在自己手裡已經碎成兩截的佩劍,耳邊一陣風颳過,另一半劍的碎片擦過他耳邊釘入他身後的牆縫裡。
虞州上下,誰不知道最受疼愛的不過就是他這個虞州的小公子,想要什麼勾一勾手指頭就得到了。他和他那個失寵的三哥完全是屬於兩個世界,全虞州他最討厭的不過就是他那個三哥,明明過得不好,還每天含著笑,那笑分明就是在蔑視他、嘲笑他,他見一次恨不得抽一次。
這回他那個三哥居然在送往重浚的前一天跑了,他恨得咬牙切齒,非要親自把人抓回來不可。翻遍了整個虞州,徐緒人間蒸發了,連根頭髮都沒瞧見。就只是聽著他安插在徐緒府外的眼線說,半余月前,有個乞丐三更半夜翻進了徐緒府邸。
他這才死馬當活馬醫把視線轉到了虞州所有乞丐的身上。結果讓他碰見這樣一個敢掰他佩劍的人。
滿虞州打著燈籠找,都找不到一個人敢這樣跟他放肆。哪兒受過這種待遇,登時有點緩不過神來,心中一團火,憋得他半句話都吐不出來。
“小公子,人…人沒了!三公子的事準跟他脫不了關係!”
再抬頭時候剛才就站在面前的人鬼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地上的草帽也不見了。還沒緩和的臉色更難看了,把手中的殘劍狠狠一扔,被喚為小公子的年輕人怒道,“找畫師畫像,貼滿虞州,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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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各大巷口的牆上就貼上了畫像,下面寫了清晰的五個字,告發者有賞。百姓在畫像前圍了一個圈,畫像上的人臉上還有用筆畫的幾條道,這人畫成這樣,連自己爹媽都認不出來吧。
這通緝令貼得實在是有點耍人玩的意思了,但賞金的誘惑還是相當大的,有不少人揹著手開始在街上閒逛,說不定突然就被賞金砸中了。
城門口大手筆的貼了兩張最大的,一邊一張,瞧著還挺對稱美。一位著青衫戴斗笠的人在人群中慢悠悠的挪步,走到城門口看到大幅的畫像一頓,幾步上前瞧了起來。
光是看還不說,又不甘寂寞的跟旁邊站崗的官兵搭上了話,“這畫上人是誰啊,竟是這般醜。”
官兵斜了他一眼,開始趕人,“去去去,跟你沒關係,趕緊走。”
青衫人笑眯眯的又在畫像上停了一會兒,拋給官兵一句謝啦,說完就甩手出了虞州。這虞州不過是中部最弱的一支王族,它虛弱的頂著王族的王冠,壓垮了半邊的身子仍舊不知所謂。
今天下分九州,八王一城主。傳說掌管九州的仙人住在方寸洲之上,千百年間不分晝夜得注視著九州的一舉一動,九州之上若有人妄圖自行吞併,則會降下懲罰,九州之人皆不敢妄動。而百年之間再無人一睹仙人的真容,也沒人見過傳說中的方寸洲,這仙人的箴言也漸漸的失去了威懾的能力。於是暗懷鬼胎的人私下玩起了花招。
虞州三公子要被送到重浚不就是其中的一件,說好聽的是邀請到重浚的尊為貴客,帶著遊山玩水。但凡仔細想想就瞧得出裡面的貓膩來,這分明就是送到重浚當做抵押,求得虞州在九州存活的典當品。
除去重浚、遠水、長洹,其餘的五州一城都緊緊的挨在一起。出了虞州城,乞丐帶著尋念趕了大半天的路便瞧見了另一個城門口,高掛的匾額上寫著潼州二字。
虞州那邊還在全面戒嚴,乞丐大搖大擺的帶著他的錦鯉進了潼州城。一進城鋪面而來的熱氣席捲了一人一魚,潼州的夏天果真不是開玩笑的,乞丐沾了點草帽裡的水往額頭上點了點。
“不要臉!”尋念被這人的不要臉驚到了,果斷不再忍耐,小嘴一張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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