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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琪凰不語,只是復走到那具死屍面前,注視著牆上那漸乾的血痕。宋清陵見她如此,臉上笑意消散,亦是沉默。
過許久,她才喃喃道:“清陵,就不能用委婉的方式嗎?”
宋清陵緩緩道:“姐姐,你知道他若活著會更痛苦。終是要死,與其苟延殘喘,不如一刀兩斷。我是成全他。”師詩仍是滿是憤恨地說道:“可是你就不能讓他們夫妻做個道別嗎?就算死,死在親人懷裡也好啊。你怎麼做的如此冷血!”
宋清陵只是看著宋琪凰,說道:“姐姐,你行醫為救人,我殺人亦為救人,既然都為救人,就不要在意救的方法。”
宋琪凰卻道:“你救一人,又要害另一個人的性命。若殺人為了救人,你救人又有何意義?世人不會相信殺戮的理由是救贖。”
宋清陵冷聲道:“那就讓他們懷疑,我不在乎。”他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姐姐,你我行醫理念不同罷了,現在也不必試圖說服彼此。”此時,躺在地上的婦人呻吟一聲,似要醒來。宋清陵看了婦人一眼,一展紙扇,轉身走出簾外,只說道:“也罷,這婦人還有救,好名聲就留給姐姐吧。弟弟我先行一步,至於善後的事,我想姐姐比我更清楚。”
“師姑娘,你不走嗎?你方才與我一起,怕脫不了關係。”簾外,宋清陵的話語響起。師詩自然知道他的話有道理,但又擔心婦人的傷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是宋琪凰向她一點頭,示意她可以離去。師詩一咬唇,也跟宋清陵而去。
八·七殺藥師(2)
博望樓是雨川最負盛名的酒樓。
宋清陵坐在橫欄旁,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隨處可見的攤販,不禁嘆口氣:“沒想到,雨川如今是如此繁華。”在旁的師詩喝了一口茶,冷哼了一聲,並未接話。
宋清陵只覺好笑,玩心便起,於是湊近道:“師姑娘,你還生氣呢?我承認當時我脾氣不太好,欺負姑娘了。”師詩仍未說話,還是一哼。
“喲,”宋清陵笑道,“看來多天勞碌奔波,你有些染風寒了。鼻息不暢,讓我幫你開些藥吧。”師詩一甩茶杯,弱聲罵道:“妖醫,你有完沒完。”
宋清陵還是一臉燦爛要死的笑容:“聽人說妖婦、妖僧,還真沒聽人說過妖醫。師姑娘還真是聰慧過人啊。”
師詩氣結,對著他實在無話可講,只能繼續悶頭喝茶。當她想起數個時辰前宋清陵臉色驟冷的情形,不覺打個寒戰。平時只見他笑語迎人,雖然有亡父之恨,畢竟不是他殺,心下就將他做好人,卻忘了他也是陰離宮數一數二的人物,浴血而生,他手中的金蠶絲絞斷的人的頸脖恐怕比自己見過的人還多。七殺藥師,為醫卻殺,更為令人畏懼,方才他殺人當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前刻還在與人談笑。自己出身鏢行,雖然爹爹從未讓自己參與那些打打殺殺,卻也曾見過眾位叔叔殺人,從未曾像他如此可怕!面對他,師詩不禁想遠離三尺。
但她又一想,此次之行是要為爹爹報仇的,若一個宋清陵就讓自己嚇成這樣,其不辱沒威震鏢局與爹爹的名號。君無憂。她在心中狠狠地念著這個名字,玉指陡然攥緊茶杯。
宋清陵竟似猜中她的心事,笑嘻嘻地問道:“師姑娘,等會你見了我九弟,該怎麼報仇?”
師詩一愣,旋即冷聲道:“當然是殺他。”
宋清陵道:“恕我直言,就你的武功……一百個師詩都不夠他殺。”
師詩雖表面不服,但心中卻知道的確如此,面色忽而黯然。
宋清陵俯身靠近她,輕聲說道:“不過嘛,我九弟有個弱點,我可以告訴你。他每次打架後背總是不防,你可以從這裡下手。”
師詩一驚:“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君無憂不是你九弟?”
宋清陵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喝了一口茶:“我這人嘛,向來吃裡扒外。”
師詩正想著他是否與君無憂有恩怨,如此便真對自己有利了。正當她這樣想著,博望樓下一陣喧譁,她也像旁人一樣張望,看到一排又一排的布卦。
布卦之上龍飛鳳舞,只是寫著同樣的話語——
儒林聖名,天下為尊。
持著這些布卦的是一大群儒士。這些人皆是統一的服飾,雖是書生裝扮,各自卻攜有佩劍。師詩“咦”了一聲,心想這些人莫不是儒門的人,卻聽見宋清陵一聲嘲諷:“這麼招搖過市的排場,除卻儒門,天下倒的確找不出第二個。”想來他是針對布卦上那句“天下為尊”而說的。
雖然師詩與宋清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