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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年齡越大,學習別種方言也就越難,這幾乎是人類的通性。
謝挫一愕,倏然色變,問道:“我和誰結了仇——”他對這老人的話,的確是驚異了。
那老人兩條長眉一皺,道:“你難道不知道他?”他微一停頓,又接著說:“看你的樣子,大約在江湖上闖蕩過不少時候,在武林中也有些名聲: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他?”
謝鏗倒吸了一口涼氣,驀地想起了一個人來,脫口而出:“是他?”
那老人微一點頭。
謝挫長嘆了一聲,道:“這倒奇了,我和他素無仇怨的呀?
一側頭,看到老人一隻枯瘦的手正按在他肩頭上,色如漆黑,黝黑得竟發出了光彩,心中忽然一動,臉色更是大變。
他開始靜靜的調勻體內的真氣,因為這時他已預料到將來的事端了。
“但願我的預料錯了,”他暗自思索:“無論如何,他總算與我有恩呀,如果我真猜中了,”又暗歎了口氣,接著想下去:“那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最糟的是我的猜想看來竟對了。”
他再偷窺一眼那老人的手,那老人仰望著窯頂,像是在想著什麼心事。
謝鏗費力的澄清自己的雜念,集中了心智來思索這件事。
“既然我中了‘無影之毒’,而這老人卻能解救,看來我的猜想不會錯了。”他暗忖:“何況他的手竟和我聽到的符合——”
他將真氣極緩的執行了一週,雖然無甚阻礙,但仍然並不流暢。
於是他氣納丹田,屏除了一切心思,再開始第二次執行。
那老人低下頭來,又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百念交生。
“真像他,除了父子之外,我相信再也不會有這麼相像的人了。”老人的長眉依然緊皺,像是心裡也有個解不開的死結,他暗忖道:“若他真是虯面孟嘗之子——”
他望著這靜臥在他面前的少年,面色已由蒼白而逐漸紅潤,他當然知道他正在執行著真氣:
“江湖傳言,虯面孟嘗的兒子是個義薄雲天的漢子,對我的仇怨,也是深如海淵。”他難受得很,禁不住又嘆了口氣,暗忖:“唉,我昔年一時意氣,做錯了這件事,但是這二十年了我吃盡了苦,深自懺悔著,人們也該原諒我了呀。
“他方才看了我的手兩眼,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所以他在執行著真氣——
“此時,只要我手輕輕一伸,便可以點在他的將臺穴上,那我就什麼事都不必憂慮了,但是我能這麼做嗎?”
他心中矛盾不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為了一件錯事,他已付出了他生命中最好的時日來補償,此刻他能再做第二件嗎?
於是,他為自己作了個最聰明、也最愚蠢的決定:“反正我已老了,對生命,我也看得淡得多了,如果他真要對我如何,那麼就讓他來吧,昔年我欠人家的債,也早該還了。”
他也合上眼睛,雖然他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他也不去管它。
等到謝鏗覺得自己的功力已恢復了大半,他自信已可應付一切事了,他才睜開眼來,卻看到那老人仍靜立在他面前。
老人的雙手是垂下的,由於腕到指尖的顏色,的確是黝黑得異於常人。
“黑鐵手!”這名詞在他腦中反覆思索著:“除了黑鐵手童瞳之外,武林中誰還能將‘黑鐵掌’練到這種地步。”
他對他自己的推測,信心更堅定了,但是他究竟該怎麼對付這老人,他自己也無法作一決定,這正和那老人的心理完全一樣。
黑鐵手童瞳和虯面孟嘗謝恆夫之間的仇怨,雖然已過了二十多年,但江湖中人卻仍未忘懷,這因為那件事在當時所給人們的印象太深刻了。
何況虯面孟嘗的後人,又是江湖人交口稱譽的義氣男兒,而他為報先人的仇怨,更是遍歷艱辛,這是江湖中人所共睹的。
是以這件事直到現在,仍被江湖中人時常提起,這件事的結果如何,也是大家所極為注意的。
二十多年前,正是虯面孟嘗盛名最隆的時候,山東濟南府的謝園,幾乎成了武林中人避難消災,求衣求食的唯一去處。
虯面孟嘗先人經商,家財鉅萬,武功傳自少林,已有十成火候。
他仗義輕財,廣結天下武林豪士,家中雖然沒有三千食客,但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交遊之廣,一時無雙。
但是他少年任俠時,仇家也結了不少,只是他壯年之後,性情大改,昔日的仇家卻被他化解了不少,就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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