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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大喊，同時也明瞭。

第九十章　妖人之子

夏風拂過，樹影斑駁。

男子站在高高屹立的山頂，黑髮如瀑披散，陽光落在髮絲上，金光閃爍，透著幾分詭異。紅色的眼瞳俯瞰著山腳，那樹林高高低低起伏，墨綠一片。風拂，樹枝搖曳。一波一波如浪潮，幾分慵懶，幾分妖嬈。原本是甚為美麗的景色，但落在男子眼底倒有了幾分嘲諷之意。對於生存黑暗，貫於血腥的他來說，刺目的陽光，綠色的生機勃勃都是礙眼的東西。

咻——

揚起黑色袍，袍口露出的手指骨節分明、膚色白晰幾近透明，宛如誘人的水晶，倒是雙很漂亮的手。但是誰曾想到那雙手竟是浸染著無雙鮮血而來，隨著拇指與中指的輕彈。一團火焰咻的一下射向山下那片蔥鬱的樹林，陽光之下，火焰燃得越發灼眼。那火焰在彈指開的剎那變成無數股的火，將樹林包圍。很奇怪，原本不易燃燒的生木居然被點燃，那火似火妖肆虐著那片樹林。熊熊烈火蔓延，火光映天。瞬間，蔥鬱的樹木變成了一片火海。

紅豔豔的眼瞳映著熊熊的火海，邪肆的笑容在眼底綻放，如此妖嬈。男子嘴角微揚，抬起手。嘴角呼地朝手指吹了吹，很是惡意。

遠遠的，隱約傳來紛鬧的嚷嚷聲，看來這片火海映天驚動了樹林那邊的村民。男子紅色眼瞳裡點點星亮，竟將遠處的情影看得分明。那邊村莊的村民人人驚慌失措，有的抱著小孩四處奔跑，就怕這樹林的火蔓延到村莊禍及他們；有的則拿著木桶打水欲往這邊來救火。男子邪肆的笑容加深，紅豔豔的瞳眸色澤趨深，似乎那些村民慌亂無助的表情取樂了他。這些便是人類，低賤的人類……

「魈。」男子的聲音如冰，冷得令人情不自禁地顫抖。

「屬下在。」男子的身後憑空出現一個身影，如男子一般黑袍加身，面色慘白。只是那雙眼睛卻是墨色的，深沉似淵潭。讓人看不到底，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玩？」男子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帶著惡意的笑容道。

「是。」魈聲音沒有一聲波動，表情亦然枯井般平靜。

男子挑眉看著他一層不變的表情，無趣地搖了搖頭。回過身，雙手交疊在背後。黑色的袍擺翻飛，暖暖的夏風吹在那白得透明的面頰，幾縷青絲頑皮地颳著他的頰。沉默不語，宛如修羅臨世。

魈維持著半跪的動作，不偏不移。墨眸平靜如水，依然沒有一絲情緒滲入。

「你起來吧。」男子開口。

「謝宮主。」魈依然站了起來，目不斜視。

「魃那邊有訊息了嗎？」男子問，紅色的眼瞳看到趕到山下樹林來滅火的村民，渺小如螻蟻，嘴角咧開一個殘酷的笑容。右手無聲無息揮動，那火勢更大。村民們眼見火勢越來越大，直撲面而來都嚇了一跳。木桶一扔，連滾帶爬地逃命去了。

「稟宮主，日前魃傳信來，現在武林之中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居然連損我宮數將。」

「是嗎？」男子把玩著手指，深邃雙眸微眯了起來。想起日前居然有人破了他的攝魂術，以至他吐血的事情。瞳色轉深，閃過一絲戾光。究竟是誰在跟自己作對？

「找到那三個女子了嗎？」

「屬下無能。」魈回答，呼吸頓滯片刻。

「嗯？」男子語氣上升，「有意思了，沒想到那三個丫頭居然能逃出去，赤練宮的防衛該換了。」原以為三個女子不過是螻蟻三隻，卻不料她們居然還是蝴蝶。就那麼從自己的赤練宮飛走了，倒有些意思。

「……」

魈不語，低垂著頭。

「繼續查，那三個女子是什麼身份？」男子眼裡跳動著興味的光芒，令那張慘白的臉有了幾分生動。

「是。」

「另外讓魑、魎帶人挑了武林各大門派。」他倒要看看那些自詡名門正派在面對死亡時，會不會還那麼一幅高傲不低頭的模樣。

「是。」

「向外發涵，就說不想遭毀幫滅派的，就向我們赤練宮稱臣。」

「是。」

「退下吧。」男子朝魈揮揮手。

魈無聲無息地離去，山頂唯有男子迎風而立。

「哈哈哈……」

男子發出張狂的笑，聲震四周。樹葉紛落，鳥亦無蹤。高高站立，俯瞰著整個山下。萬物皆在他眼，萬物皆在他腳下。什麼天子，什麼盟主。統統都是廢物，他就要讓所有人都對他俯首稱臣。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