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用螺絲刀卸掉小型錄音裝置的面板，再用更小的螺絲刀從中取出磁頭，換上從抽屜裡拿出的扁圓形磁頭。她用專用工具調整好小型錄音裝置磁帶的轉速旋鈕，上好裝置的面板，把曉東給她的那盤磁帶裝進裝置的帶盒內。

她的動作就跟緊繃的發條，每一步都顯得緊湊和迫不及待。她插好兩臺裝置的連線線插頭，接通小型裝置的電源；迅速走到靠窗戶邊的櫃子，用鑰匙開啟鐵櫃的門，拉出抽屜，從一排普通磁帶中取出一盒磁帶。她回到錄音裝置前，將普通磁帶插入大裝置的帶盒中。她坐了下來，掃視著檯面上一大一小兩臺裝置，深深地做了兩次呼吸，以平緩自己急躁的心態。磁帶裡的秘密即將揭開，曉東被逼無奈的真相即將揭曉。此時此刻，田燕不知是喜是憂，咽喉一陣酸楚，淚水奪眶而出。

她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她伸出雙手，一手放在大裝置的錄音鍵上，一手擺在小裝置的放音鍵上，雙手同時按下了鍵鈕，兩臺裝置內的磁帶都同時轉動起來。

她專心致志地調整著小裝置上的音量旋鈕。突然，走在木製地板上的腳步聲，從小裝置的喇叭中響起來。她急忙將音量旋轉到合適的位置。喇叭中的腳步聲嘎然停止，一個男子響亮粗獷的聲音傳出：

“報告！”

過了一會兒，緩慢的腳步聲一步步走近，一個尖細略帶沙啞的聲音傳出：“今天把你叫來，是繼續前兩次你我談話的內容。我想聽聽，你對前兩次的談話，有什麼想法？”

停頓了一下，粗獷的聲音：“首長，我想是有艱鉅的任務交給我去辦。”

很長時間沒有說話聲，只有緩慢的腳步走動聲由近而遠，又由遠而近。接著是坐到椅子上的聲音。停了片刻，彷彿是劃火柴並燃燒的聲音，一根接一根劃火柴燃燒的聲音。

終於，尖細聲說道：“從千里之外，兩次三番地把你叫來，說明我對你是信任的。你怎麼想？”

粗獷聲音有些顫抖：“首長，從長征時，我就跟著您南征北戰，奮勇殺敵——也才會有今天……”聲音變小。

尖細聲音緊接著說道：“正因為這樣，我才安排你到西南軍區去！”聲音緩和下來，“半年來，你也應該看清楚了，西南不聽我的話！”

“是。”粗獷的聲音很脆弱。

又是一次划著火柴燃燒的聲音。接著尖細聲音怪里怪氣地說：“陸軍不好管吶！空軍卻很聽話。你知道為什麼嗎？”

“是。首長。”

“你是個聰明人。你聽說過‘571’工程計劃嗎？”

“沒有。首長。”

“那‘小艦隊’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首長。也沒聽說過。”

尖細聲音的口氣十分自信：“由此看來，他們的工作做得很出色。我還是那句話，軍隊裡需要有我們自己的力量。你明白嗎？”

“是，首長。”

“你的任務，是在西南軍區組建一支特別教導隊。精選軍區內的精英入隊，要嚴格政治審查。我會安排人去協助你工作。這些人就是教導隊的隊長和教導員。你要負責保證他們所需的場地、費用和裝備。他們不直接受你指揮，但你必須滿足他們的一切需要。你明白嗎？”

“是，首長。”粗獷聲音猶豫道，“可現在，我只是個副職……”

“現在？你不是已經在主持整個軍區的工作了嗎？”尖細聲音插話道，“職位上你不用擔心。該清除的都將被打倒。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粗獷的聲音還在猶豫：“那組建特教隊的目的是……”

“往各部隊輸送我們自己的血液和力量。說你聰明，卻不開竅。”尖細聲音責備道。

“是，首長。我明白了。”粗獷聲堅定地說。

停了一會兒，尖細聲音平和地說道：“前兩次把你叫來，又匆匆地把你趕回了西南。你知道，西南沒有你不行吶！這一次，我給你放兩天假。轉一轉北京城，會一會多年不見的老戰友，再給孩子們買點東西帶回去。”

“謝謝首長。”

“兩天後，我安排飛機送你回去。”

“是。”立正聲，腳步聲，開門和閉門聲。

磁帶繼續轉動著。田燕一直盯著磁帶轉到盡頭停住，她才按下裝置按鈕，停了兩套裝置的放音和錄製。她挪到大裝置前，按下倒帶鍵，裝置裡的普通磁帶在快速倒轉。等磁帶倒到盡頭後，她按下放音鍵，又仔細地聆聽起來。

磁帶複製的效果非常清晰。田燕努力辨認著磁帶中對話的聲音，以及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