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想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免得徐思擔心。
她說得語無倫次,徐思便緩緩的邊問邊聽。漸漸的如意轉而在意起徐思詢問的細節。
徐思雖不知道天子言語中設下的陷阱,但從如意回憶的細節中也能聽出她將哪些事當成自己的錯。她便著重詢問那些細節。
如意說到二郎挑釁她的那些細節,忽就頓了一頓——若她不留神說了出來,二郎定然也要受罰。她忙含混帶過去——她又要解答徐思的疑問,又要抹掉二郎不利的細節,那裡還有多餘的情緒去哭?立刻便已平復下來。
然而徐思畢竟是個成年人,孩子這點小心思哪裡瞞得過她?
她很快便推斷出了事情的經過。
她便看向二郎。
天子要罰如意時,二郎便已經後悔了。再看如意哭得氣息不繼,越發無心辯解。恰他又是嘴笨話少的性子,乾脆便一言不發。
徐思望過來,他無言以對,便終於學會了低下頭去,躲避大人的目光。
徐思幫如意擦乾淨的臉,最後問道,“你依舊覺著自己做錯了嗎?”
如意遲疑了片刻,還是黯然道,“……我不該對弟弟動手。我是姐姐,又在習武,可能會弄傷他。”
——天子的話她到底還是聽入了耳。
徐思暗暗的嘆了口氣。她不能不承認,如意的覺悟很令她欣慰。但歸根到底是二郎先動手,就算是在姐弟之間這種事也絕對不能容忍。她覺得如意處置得很對。可在天子的干預下,這正確的處置可能會給如意帶來滅頂之災。
她明知該支援如意,明知什麼是對的,但她不能說。
她只能轉向二郎,“你呢?”
二郎覺著這種訓導太幼稚了,一目瞭然的東西還要兜這麼大圈子,你問我答的一步步引出來。他真心不想摻和。
但對上阿孃和姐姐在意的目光,終還是不能置之不理,“我錯了。”如意訝異的望著他。二郎心中懊悔越深,便避開她的目光,道,“我也是。”
無需他解釋“也是什麼”,徐思已聽得懂。她便道,“既然保證了,便要做到。”
二郎道,“嗯。”
徐思便再度轉向如意,道,“你阿爹罰你,你可認過了?”
如意點頭。徐思便輕巧捏了捏她的耳朵,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道,“既然認過了,那麼就做完它吧。一會兒吃過早飯,就去庭院裡面壁思過。”她想著若不讓如意去受罰,天子那裡又口實是其一——若如意愧疚不消,大概會總覺著自己欠了天子和二郎,這件事的影響反而更長久。不如就讓它有始有終。
如意道,“嗯。”
她答得乖巧,徐思心裡酸楚。便又道,“父母也並不總是對的。你阿爹是天子,你不能忤逆他,他的旨意你也不能不遵守。但孝道並非止於如此——孟子所說‘不孝者三’,頭一個便是‘阿意曲從,陷親不義’。意思是不論父母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加辨別的順從,會令父母陷入不義的境地。譬如說,若父母若要打你,你是不是該乖乖的讓打?”
如意想了想,道,“阿孃打我,必然是我做錯了什麼事……”
徐思道,“那麼,你覺著阿孃打你是為了什麼?”
“讓我受罰,敦促自己改正。”
“那麼阿孃的本意是要打傷、甚至打得你不能動嗎?”
徐思事實上從未打過如意,如意說的便也輕鬆,“不會。”
徐思便道,“可是阿孃可能會有盛怒的時候,控制不住脾氣和力氣。甚至誰勸都不聽……非要往重裡打你,你該怎麼做?”
如意略有些被嚇到了,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是好。
徐思便道,“這時你若乖乖的讓阿孃重重的打你,將你打傷,卻不想法自救。待阿孃清醒過來,你猜阿孃是什麼心情?”
如意睜大眼睛望著她,徐思便輕聲道,“阿孃肯定心疼、懊悔不已,可你已受傷了,阿孃就算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如此,雖是阿孃錯在先,可也因為你的愚孝,你阿意曲從了,致使阿孃的錯變得無法挽回。這就是‘陷親不義’了。”
片刻後,如意才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阿孃在任何時候,都想看到你健康、快樂。若你受了傷,阿孃就會憂心如焚、茶飯不思。你若孝敬阿孃,便要懂得自我保護、遠離危險……你阿爹也是一樣的。所以今日你阿爹罰你去面壁,你固然受罰,可要靈活變通,不能騙空著肚子往烈日下去。平日見了你阿爹,也不要一味的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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