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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接過水酒,一飲而盡,心內想起去歲與安心所談之言,更是百感交集。他知道這朝政的變局不是一日便能躍就之事,若想按著安心所說的弊端來改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先從選擇培養官吏下手,官清則朝正,也許還能帶給大宋一線生機。只是這官吏的任遷,一向把持在宰相呂夷簡手中,不扳倒他,絕無收效,是以自己才上了《百官圖》,但呂夷簡為相日久,哪裡是這麼容易便能罷黜的?范仲淹長嘆一聲向著王質道:“我等已被扣上朋黨的帽子,滿朝百官避之不及,可見世態炎涼,子野此次仍來送行,只怕相公那裡——”
王質呵呵一笑道:“我若得以與希文這等賢者結為朋黨,實乃大幸!”言下壓根就沒將呂夷簡放在心上。
範仲俺與他相視一笑,拱了拱手道:“送行千里,終有一別,子野還是請回去吧!我已是前後三次被貶了,下次若要再送我,就請備整羊為祭吧!”說著,便轉身而行。
王質勉強撐著病軀站立在路上,望著范仲淹青衫落拓,磊磊而行,不覺雙眼朦朧,淚光粼粼。只希望他此去能夠順風,早日返朝,這大宋,還需要他這種正直清廉的官吏啊!
相比範仲俺的倒黴,安心此時可算是春風得意。江傲不在的日子裡,她在慕容山莊幾乎是鬧了個人仰馬翻,一群婢女僕僮們被她支使得團團亂轉,卻還心甘情願,可見她的魅力無人能及。
範慕雲已是慕容山莊的常客了,自從范仲淹調任權知開封府事之後,她更是自由了許多。暫且不提她與慕容修之間的感情如何,只見她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也知曉她這段日子過得相當愜意,對於安心,她更是滿心羨慕,能夠如此我行我素的女子,這世上,獨有她一人了吧!
安心此時正在慕容山莊的池塘邊戲水,脫了鞋兒,赤著雙雪白的腳就探入池水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踏著,偶有池魚游過來,輕輕碰觸著她的腳心,癢颼颼的,不時惹起她一陣輕笑。
江傲坐在她身旁,背靠著樹幹,手裡閒閒地撕扯著一片樹葉,在那裡與她說話聊著天。他,剛回來沒多久,走了近一年的時間,幾乎是一路狂奔回來的。這麼久沒見到安心,思念如蟲蟻啃噬般不停地折磨著他,直到跨入慕容山莊的那一刻,眼見安心彷彿有如心靈感應似地已站在一株花樹下痴痴地等著他時,這便忍不住擁她入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李元昊已盡取瓜洲、沙洲、肅洲之地了麼?”安心拂下衣上幾枚落花殘瓣,漫不經心地問道。
江傲點了點頭道:“他不簡單。”這次耽擱了那麼久才回來,便是為了在夏國找到一個教訓教訓李元昊的機會,只是這傢伙居然親征吐蕃去了,害他撲了個空,倒是書信盜了回來。
“夏國如何?”安心瞧著江傲面上的不虞之色不禁暗暗好笑,他一定是沒能夠出了心裡的氣,因此在這裡鬱悶。
“一點也不好。哪裡有大宋的山清水秀。”江傲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還是回來舒服的多了。
安心低頭想了想道:“夏國,倒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那蒙古人哪!”她想起靖康之恥,心裡便有些悶悶,這種事情,除了對江傲,她都不能對任何人說,即使是知道她穿越身份的眾人。歷史,是一把雙面刃,知道了,有好處,卻也有壞處。未卜先知可未必是什麼幸運,眼睜睜地看著一切將要發生卻無法改變的時候,就會知道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
“蒙古?”江傲不解。他,自然是不會懂的,但目光中有一絲了悟。
安心笑笑,岔開話題道:“若是你有兒孫,希望他們過得好麼?”
江傲一笑,目光裡帶著揶揄之色道:“我的兒孫豈不和你的是一樣的?你希望他們如何?”
“哎!和你說正經的,誰和你嬉皮笑臉!”安心笑著就扣起手指向著江傲的腦門上敲去,只可惜,指定是敲不中的。
江傲笑著握住安心的手,道:“到那時候,我早都入土為安了,哪裡管得了他們呢!若是運氣好,與閻羅王拜了把子或是與玉皇大帝結成了兄弟,也許還能照拂照拂。”
安心笑了,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哪裡管得了後輩子孫如何?但是,後輩子孫可以不管,這被外族侵略的恥辱卻要怎生咬牙嚥下?後世,蒙古入侵,大宋一億多的子民被屠殺了半數!
搖搖頭,自己只是穿越而來的一個平凡女子,平平靜靜過完這一生才是最好的選擇。最讓她顧忌的便是佛家所說的——一飲一啄,莫不是前生註定!在此時改變了一兩人的命運,便有可能產生蝴蝶效應影響到後世。若是要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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