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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昨天早上起,甲賀族人就再沒見到弦之介和鵜殿丈助。兩人也不像是外出狩獵去了。結果,從伊賀鍔隠谷派來的一個小童那裡,他們才得知弦之介是去和朧見面了。雖然來自小童的口信說,弦之介將在伊賀停留數日,期間請大家不要擔心。而且在駿府,阿幻大人和彈正大人也已經達成了甲賀伊賀的和解,兩人在遊覽江戸之後就會返回。這點也請大家放心。
對於弦之介的行動,眾人雖然非常吃驚,嘖嘖稱奇,不過事已至此,卻也沒有辦法。眾人只好安撫了小童一番,表示已經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不過,雖然眾人表面上沒有異議,出於忍者的習性,內心裡邊仍然充
滿了疑問。一種不詳的預感,漸漸地如同黑雲一般,浮現在眾人的心頭。伊賀使者的話是真的嗎?弦之介真的平安無事?四百年來的宿怨,畢竟不是輕易能夠抹消的。大家不約而同地來到了甲賀彈正的宅第,整整商議了一個晚上,面面相覷的臉上,無不寫滿不安的神情。
“弦之介大人怎麼會如此急迫地想去見朧?難道他等不及婚禮了?”
一個女子悲傷地嘆息道。這個如同一朵大紅牡丹的美貌女子名叫陽炎,是卍谷裡邊地位僅次於甲賀彈正家的女兒。
“本來我想去伊賀看看,”
陽炎身邊的一個男子說,
“不過,我剛才已經讓妹妹先去查探虛實了。”
如果說在場所有人的容貌,都充滿了難以形容的詭異色彩,那麼只有這個男人,是一個平常人的模樣。此人就是如月左衛門。他的臉形稍稍有些圓,長相實在是過於普普通通,以至於你即使和他見過兩三次之後,依然無法記住他的臉。——應該這樣說,就連卍谷裡的族人,也不能斷定,現在如月左衛門的這張臉,就是他與生俱來的那幅容顏。其中的原因,讀到後文就會明白。
“哦,阿胡夷已經去了伊賀嗎?”
“如果是女孩的話,對方既不會過於在意,而且就算被弦之介大人發現的話,也不會責備她。”
“既然如此,不妨等到阿胡夷回來以後再做打算。”
於是眾人又安靜了下來,圍坐一圈繼續等候。那情形,就像是冥府死神的聚會。就在這時,室賀豹馬突然抬起頭來,
“等等。”
“怎麼了,豹馬?”
“有人已經進入了卍谷。”
聽豹馬這麼一說,眾人都側耳細聽,卻什麼都沒有聽到。其中一位老年忍者,雖然使用了忍者專用的竊聽裝置“聞金”,仍舊一臉茫然的樣子,
“豹馬,聲音來自哪個方向?”
“北方。……是忍者的腳步聲。”
這是和伊賀相反的方向。按道理說,忍者的腳步聲絕對不是輕易能夠被察覺的,何況現在這腳步聲離眾人尚有一里地的距離。然而雙目失明的豹馬卻能夠聽見,說明他擁有非常敏銳的聽覺。
“難道是彈正大人回來了?或者是,風待將監?”
“不對。不是甲賀的忍者。”
豹馬停了停,繼續說,
“一共來了五個人。步伐充滿了殺氣。——”
“好。主水,你趕快去通知村裡的人,告訴大家,在我發出訊號之前,既不要貿然出來,也不要發出任何響動。——”
光頭男子霞刑部嗖的一聲站了起來。
“我先去看個究竟。”
霞刑部的身影如風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門外。
卍谷血戰
黎明前的卍谷,霧靄沉沉。其中隱隱約約可以發現五個人影。據說忍者經過特殊的訓練,只要把障子放在水中,他們就能安然踏越,而障子本身不會破裂。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五人雖然在疾馳,卻不僅沒有發出任何的腳步聲,就連周圍早春時節的青蛙,居然也沒有一隻發現他們,繼續呱呱地叫個不停。
這五個人影,就是剛才在東海道,成功截殺了風待將監和地蟲十兵衛的伊賀忍者:藥師寺天膳、小豆蠟齊築摩小四郎、蓑念鬼和螢火。
甲賀卍谷也如同伊賀鍔隱谷一樣,到處是迷宮一般的道路。為了弦之介和朧的婚姻大事,上述五人當中,也有人曾經作為使者,造訪過這裡。不過那個時候,因為一舉一動都處於甲賀方面的監視之中,作為被監視者反而並不感到緊張。而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五人是偷偷潛入了敵方的陣營,所以儘管五人都是伊賀的精銳心中也充滿了恐懼。
“好像都還沒有睡醒呢。”
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