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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而握緊了手上的雙手重劍,擋在了老者的面前。
治療師的眼中被恐懼渲染,她害怕的轉身就跑,可沒走出去幾步,就被一發子彈射中了胸口。
在她胸前的傷口中流出的血將身上的長袍染成紅色之前,她的胸口已經炸開了大洞,死得無藥可救。
“隱於暗中的阿特迪亞。”
老者似乎放棄了抵抗,自知命不久矣的他反倒是看開了似地將自己所推斷的事實告知了護送自己的小隊成員。
他是愛羅伊公國的七十二名學者之一,他本應一生都在埃斯梅拉達埋頭進行南迦帝國的學術研究,或許會用一生寫下一份論文,然後進行漫長的辯論,最後確定自己的論文中的內容可信度。
也或許,他這一生的研究都毫無結果。
即便沒有結果,他的學生也會繼承自己的研究,繼續將這份破解歷史的工作延續下去。
可這些本應理所當然的事情,在他選擇離開埃斯梅拉達、踏出愛羅伊公國的領土,帶著自己的學生們進入伊典娜之森後就再無實現的可能。
“凡是特蘭西爾揮劍所指,勝利的天秤便向他傾倒——故名‘終焉’。隱於黑暗中的阿特迪亞的槍中所射出的子彈——無人能夠防備。”
年邁的學者即便已經被死神扼住了咽喉,也依然要將知識講出口,傳遞給自己的學生。
哪怕他的學生也將命不久矣,這也不會妨礙他傳授知識的做法。
“未曾想到,這片大6上竟還有人類記得他們二位。”
若是需要表態,那麼澤越止自然願意表態。
在那血紅之日過後,哪怕失去了人類的肉|體也固執的陪伴她的兩位青年已經成為了她最重要的家人。
老者向著全身裹在黑袍內的澤越止行了一個學者的禮。
那是對尊貴的南迦帝國的公主殿下的禮儀。
能讓掌握知識的學者彎腰行禮,在這世間除了正教的教皇與新教的牧首之外,再無他人。
任何一位國王,或是領邦的邦主,都無法讓一位掌握著知識金鑰的學者彎下他們的腰。
五百年前,宣佈了一項真理的學者瑪娜被綁上火刑架,當做散播謠言者被熊熊烈火焚燒時,這位被摯愛至親的丈夫背叛,被自己的孩子和父母唾棄,被昔日和善的鄰居羞辱咒罵的女人,抬頭高呼“即便你們視而不見,真理依舊存在於哪裡,只要你們不再固執地挺胸直腰看著前方,彎下腰去看一看就存在於哪裡的真理!”
一百年後,正教與新教共同宣佈這位瑪娜為千年間最偉大的學者,她所研究的科目在這百年間已經成為了人盡皆知的常識。
而她所留下的那番話,時至今日,依然刻在燒死她的那片廣場中央的某塊地磚上。
學者的身份讓他們只會為了真理而折腰,而身為人的他們,卻會為了象徵著父神在地面的代行者身份的兩位宗教領袖低下頭。
這世間一切,都由父神賜下。
這便是“神之子”亞禮卡嘉所說的箴言。
南迦帝國的貝阿朵莉絲公主殿下,不僅僅是繼承了父神欽點的地上代行者身血緣、代表了一個紀元的榮光,還意味著她也是傳遞了“質疑”和“追求真理”火種的那個魔法紀元的一員。
她當得起這世間任何一位學者的行禮。
學者嘆息的反問:“研究南迦帝國的學者們,何人不知‘神之雙目’的輝煌戰績呢?”
無論是兩人合作殺死一頭正值壯年的遠古巨龍,還是從生命之樹上摘下青春之果,或者是於一晝夜間擊潰數十萬的反叛軍。
這全都是讓任何一位吟遊詩人掛在嘴邊傳頌的恢弘事蹟。
澤越止輕聲的回答:“這還真是沒什麼好說的。”
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在自己那兩位完全無愧於自己之名的護衛面前,她這位公主殿下根本就已經成為了某種“老是被救”的柔若無辜的女性符號,在這千年之間,男性們牢牢抓住任何一個機會,力圖將女性的權益打入塵埃,將她們踩在腳底,成為自己的附庸。
這些手握重權的男性們不斷的弱化著貝阿朵莉絲公主當年在國民心中的賢明形象,無限制的誇大她的兩位護衛在戰鬥中的重要地位,將她變成了個只能暗自垂淚,等著被救的公主殿下。
這顯然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事到如今,為了提高女性權益的呼聲已經迴響在這片大6的半空百年之久,可即便是一向是敢為天下先的翡冷翠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