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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她去種菜路過家門,總要來坐坐,把新收下的蔬菜、嫩玉米、白薯帶給爺爺奶奶嚐嚐。爺爺奶奶總是關心地問起農作物的生長情況、農家的生活,過年過節也總要準備一份給她的禮物,如一包蛋糕、一斤蘋果。淑蘭常對我講:“我總以為知識分子都是自命清高的人,特別是著名的科學家,我們更是不敢接近。沒想到你爺爺那麼平易近人,那麼瞭解我們貧下中農的心。”
“*”中,她看到爺爺被審查,心裡大為不平。“歷史上的事都過去了,他們還想把爺爺怎麼樣?有幾個人能像爺爺一樣拋開國外的榮華富貴,回國參加建設的?”她常常這樣對我說,但她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一有空她就來家裡和爺爺奶奶談心,講些笑話,讓爺爺開心,有時還幫爺爺奶奶做事、買菜,帶些新鮮蔬菜給爺爺奶奶。後來他們公社的土地都被徵用,蓋上樓房。全部社員變成了工人,她也當上運輸工人。但她每次來,仍帶點新鮮的玉米及紅薯給爺爺奶奶。每次爺爺奶奶總要問:“是你家的地裡種的?”為了逗爺爺奶奶高興,她也總是回答:“是我們種的。”其實這都是她在街上買的。
由於科學院多年來沒有造房子,住房相當緊,許多新婚夫婦無房可住。我們一家人住的房子又搬進來兩家新婚夫婦,再加上數學所的一個“造反派”的小頭目也住進我們的單元,出出進進的人都要受他們的監視。他們見呂淑蘭常來常往,就對淑蘭說:“你要劃清界限。”讓她不要來找爺爺,甚至想查呂淑蘭的家庭出身。
呂淑蘭對我說:“怕他們做什麼,我是貧下中農出身。我還想查查他們幾個的家庭出身呢!他們越說,我就越來。我來你家,才正說明爺爺和貧下中農是一條心。”她說這個話,完全是為了保護爺爺。
我離開北京以後,淑蘭一直關心著爺爺,她告訴我,將來爺爺定了案,她要接爺爺奶奶去她家住。爺爺希望自己的問題有個結論以後就退休,但是留在北京還是去廣西,沒有決定。誰知爺爺沒有能等到“*”結束,就離開了我們,因此他也沒能去農村,這是他的最後一個心願。
爺爺不幸去世後,淑蘭繼續關心著奶奶,一直到奶奶搬家離開中關村。爺爺喜歡年輕人,年輕人也喜歡他,從他這裡學到了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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