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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天,會有人起疑,派人調查這些命案,她已經欠宋家和應天堂太多,不想牽連更多的人,所以她讓所有的事情只到她為止,無論誰去查,到了最後,都只會得到一個答案,就是她。
打一開始,她就是主謀。
這事由她而起,也會由她結束。
霧散了,天氣完全放晴。
藍天萬里無雲,可她知道這只是一時的暖。
天要變冷了,秋老虎的威力,不再同之前那般張揚。
附近的人們,紛紛出現,下田收割紫蘇、霍香。紫蘇還好,已收過了葉,這回結了果,才又再收一次果與枝梗。霍香則需連同花與草,一併將其扎把,先曝曬一日,再以席蓋悶兩天,然後方能將其攤開再曬乾。
把握著天晴的機會,所有的人都空出了時間,大夥兒一塊兒趕著工,男人們做著收割曬乾的前置作業,她則同姑娘與大娘們,將已曬乾的霍香揀去雜質,除去老根,再把粗梗與枝葉分開,洗盡泥屑,撈出豎置,切片後再次曬乾。
雖是簡單的炮製作業,工卻細碎,細梗枝葉只須浸潤一個時辰,粗梗卻需潤三到五個時辰,得視情況而定,她還沒太多的經驗,多是大娘們顧那炮製的大鍋,她則與其他小姑娘們,清洗泥屑,切片曝曬。
霍香夏秋皆可收一次,倉庫地窖裡還有存貨,才留到了最後,真來不及了,也還不大打緊,不過藥不嫌多,只怕不夠。
霍香可解表消暑,對腸胃不適也有很好療效,許多年前,老爺就以此作藥,於夏日免費贈予來往商旅。
她來之後,特別將包藥的蠟紙上,加了應天堂的泥印。她將藥堂裡四季常備藥,都蓋上了泥印,收藏藥品的木箱與瓷罐上,也一樣打上印、燒上名。她讓人們知道贈藥的是誰,教應天堂的名號散了開來。
這一招,讓應天堂人盡皆知,江南與兩湖,無人不知這家藥堂,可也因此,讓堂裡藥材的需求量大增,每到秋收,總是忙得人仰馬翻,恨不得能多上幾個幫手。
她排程著人手,分配工作,儘量顧及每個人的需要。
他清楚說過,除了他,還有別人在查這件案子。
她知道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她盡力趕工,交代叮嚀著每一件事,只希望在事情爆開來之前,把堂裡的一切大小事都安好。
炮製煎熬藥材讓大夥兒忙得昏天暗地,幾乎沒日沒夜,沒人有空多管其他,每個人還沒到天黑就累得腰痠背痛,常常回家吃完飯,便倒頭就睡。
除了她。
他走了,再沒回來。
客房裡已空,沒有留下半點私人物品。
就連那匹駿馬,他都騎走了。
藍藍又回到了她的房間,陪著她睡,同她一起在白天走動。
對於那男人的離開,她只說他有其他事要忙便簡單帶過,或許因為她又失去了她的笑容,也可能是因為真的忙到太累,沒人敢多嘴再問些什麼,連向來口沒遮攔的喜兒都閉上了嘴。
可即便人們不提,她依然無法忘記他。
無論她在洗藥,或在切藥,抑或在算賬,總會因一時忘神,出聲叫他幫忙拿些什麼,然後才驀然想起他人已不在身旁。
離開了,走了,就這樣。
走了也好,她方便做事,她這樣告訴自己,忍著苦、嚥下痛。
林家的二夫人如三嬸所說,那日就火化下葬,她親自送了奠儀過去,還親手拈了香。
林家是書香世家,人人客氣有禮,那喪禮雖然匆促,卻依然盛大鋪張,林老夫人牽著她到一旁,告知她,望應天堂對外,須得說二夫人非是鼠咬,只是急病猝死。
她應承允諾,答應會讓餘大夫改了說辭,對方才讓她離開。
事情就這樣告了段落。
她回到藥堂,張羅著一切大小事宜,讓自己忙。
夜來,她總刻意離開那充滿了他氣息的床榻,帶著少爺與那姑娘所需的吃穿用度,到島上幫忙。
她逼自己忙,教自己忙。
忙了,就沒空想,什麼也不需想。
她讓自己忙到一沾枕,就能累到睡著,怎知午夜夢迴時,卻總夢見他在身旁,低低哼唱著那已開始變得熟悉的異國小調。
她夢著他,睡著夢著他,即便醒來也夢著他。
她閉著眼,不敢睜開,不敢醒來,總讓自己假裝他還在。
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這麼說。
在遇見你之前,我並不知道我可以這樣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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