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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津海戰、白翎山炮擊的情形,用文字難以描狀,唯有畫師將情狀描繪在紙上,才能給人更直接的認識——只是這樣的認識太叫人感到殘酷!
賀津海戰則以高麗水師全軍覆滅、淮東水師不傷一兵一船而告結,葉濟白石在邵城有兩萬馬步兵jing銳,竟然給bi出邵城——這樣的戰果怎麼叫人接受?
佟化成原以為淮東水師沒有能力在短短一個多月裡時間裡組織兩次大規模的海戰,只是誰曾想到在賀津海戰裡,淮東水師不傷一船一卒而殲高麗在邵城水師的全部?淮東水師如此輕易獲得賀津海戰的大捷,自然有持續作戰的能力!
也就意味著他們為等候訊息là;ng費了寶貴的十天時間,淮東水師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登州城外的海面上!
這才是淮東伏火弩的真實情狀嗎?
高麗水師戰船隔著三四里給伏火弩打得桅斷船裂,冒死突圍到近處,卻引來更瘋狂的彈幕覆蓋,如陷死獄;而白翎山炮擊更是恐怖,五六里外的水寨、縣城,皆在伏火弩的覆蓋之下,二三十斤重的球形鐵彈似乎是殞星一般劃空轟來——這樣的伏火弩,淮東一艘戰船裝備十數架到百餘架不等。
伏火弩的威力絲毫不弱於近距離拋石弩的轟砸——北燕兵馬以往攻城掠地,為克頑強之敵,也時常會組織上百架拋石弩轟擊敵城,而如今淮東竟然將這麼強大的武力集中到一艘戰船上。
一艘強大到能夠對抗一座雄城的戰船!
貌似固若金湯的鎖海防線將面臨是這樣的、有如恐怖地獄的戰船……
難道淮東雌伏兩年半時間的根本原因,就是為了造出這種有如恐怖地獄的戰船嗎?
“應立即通告蘇庭瞻,棄守廟山島、隍城島,刀魚寨及鐵山寨也不足守,應使戰船全部退到內河水道里去,以避敵艦……”佟化成雖然掌握的是軍事刺探,但他本身就是一員足智多謀的戰將,要真如葉濟白石找畫師所繪的情狀,鎖海防線已經完全失去存在的意義。
“會不會是大皇子誇言以掩大潰?”那赫雄祁在絕望著帶著那些一點僥倖的問范文瀾。
范文瀾滿心苦澀,那赫雄祁可以說是北燕軍中最為務實跟清醒的將領之一,但他在登州治軍六七年,幾乎將全部的jing力都投在鎖海防線上,又如何能輕易承認鎖海防線在淮東新式戰艦及伏火弩面前就是一堆無用的廢墟?
眼下最為關鍵的,不是保鎖海防線,而是要保證這些戰船,保證最後一丁點的海上反擊能力,才能淮東軍不能肆意在渤海灣內長驅直入,直襲津海、直搗燕京……
只是真的有用嗎?
范文瀾實在無法想象鎖海防線一旦給撕開,津海、燕京受到致命的威脅,會對整個山東、河淮防線造成多麼惡劣的影響!
以往范文瀾能認識到淮東佔有一定戰略上的優勢,但不認為北燕狂瀾已去——這時候才認識到淮東哪裡是簡單的佔有一定戰略之優勢啊,所謂的北伐,簡直是要碾壓大燕啊!
淮東水師為何在賀津大捷、佔領邵城後,不再往東推進攻擊漢陽?
一是高麗不是淮東北伐的主要目標,再一次漢陽西翼的丘陵及茂密的森林地帶能阻礙淮東軍快速向漢陽突擊。
一旦叫淮東軍佔領津海,從津海到燕京一馬平川,毫無阻礙,而此時北燕在燕京、津海、昌黎等地的兵馬總數不過五萬人,如何阻止淮東軍佔領津海?
“那赫將軍,生死存亡之時,稍有遲疑,便是死無葬身之地,請你快做決斷!”佟成化催促道。
“怕是來不及了!”那赫雄祁面如死灰的說道,“你們聽,是不是有警鐘在敲響?”
佟化成與范文瀾摒氣寧息,隱隱的警鐘在敲響,佟化成一箭步推開明堂排mé;n,只見城牆東南角燃起烽火,示有大股敵軍接近……
雖說登州軍在山東半島南側都建有大量的烽火墩臺,但淮東水師在海上只要稍稍繞一下,就能叫登州軍在山東半島南側沿海的烽火墩臺全部變成聾啞。
那赫雄祁、范文瀾、佟化成再度倉惶的登上城頭,這時朝陽有如新生一般,從東面的海天之際跳躍出來,照得登州東面的海山金光燦燦,也照得那數以百計、懸於海水之上的巨帆金光燦燦。
幾乎在同一時間,海天之間就傳來轟轟似chun雷轟鳴的炮擊之聲,就在登州諸人措手反應不及時,登州海戰就揭開了序幕……
“蘇將軍怎麼還未過來?”那赫雄祁才恍然想到過了這麼久,蘇庭瞻都沒有從刀魚寨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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