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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跪下來拜了幾拜。無忌卻朗聲道:“義父,你不去,我也不去!你自盡,我也自盡。大丈夫說得出做得到,你橫刀抹脖子,我也橫刀抹脖子。”
謝遜叫道:“小鬼頭胡說八道!”一把抓住他背心,將他擲上了木排,跟著雙手連抓連擲,把張翠山和殷素素也都投上木排,大聲叫道:“五弟,五妹,無忌!一路順風,盼你們平平安安,早歸中土。”又道:“無忌,你迴歸中土之後,須得自稱張無忌,這‘謝無忌’三字,只可放在心中,卻萬萬不能出口。”無忌放聲大叫:“義父,義父!”
謝遜橫刀喝道:“你們若再上岸,我們結義之情,便此斷絕。”張翠山和殷素素見義兄心意堅決,終不可回,只得揮淚揚手,和他作別。這時海流帶動木排,緩緩飄開,眼見謝遜的人影慢慢模糊,漸漸的小了下去。隔了良久良久,直至再也瞧不見他身形,三人這才轉頭。無忌伏在母親懷裡,哭得筋疲力盡,才沉沉睡去。木筏在大海中飄行,此後果然一直刮的是北風,帶著木筏直向南行。在這茫茫大海之上,自也認不出方向,但見每日太陽從左首升起,從右首落下,每晚北極星在筏後閃爍,而木筏又是不停的移動,便知離中原日近一日。最近二十餘天中,張翠山生怕木排和冰山相撞,只張了副桅上的一小半帆,航行雖緩,卻甚安全,縱然撞到冰山,也只輕輕一觸,便滑了開去。直至遠離冰山群,才張起全帆。
北風日夜不變,木筏的航行登時快了數倍,且喜一路未遇風暴,看來回歸故土倒有了七八成指望。這幾個月中,張殷二人怕無忌傷心,始終不談謝遜之事。
張翠山心想:“大哥所傳無忌那些武功,是否管用,實在難說。無忌回到中土,終須入我武當門下。”木筏上日長無事,便將武當派拳法掌法的入門功夫傳給無忌。他傳授武功的方法,可比謝遜高明得太多了,武當派武功入手又是全不艱難,只講解幾遍,稍加點撥,無忌便學會了。父子倆在這小小木筏之上,一般的拆招喂招。
這日殷素素見海面波濤不興,木排上兩張風帆張得滿滿的直向南駛,忍不住道:“大哥不但武功精純,對天時地理也算得這般準,真是奇才。”
無忌忽道:“既然風向半年南吹,半年北吹,到明年咱們又回冰火島去探望義父。”張翠山喜道:“無忌說得是,等你長大成人,咱們再一起北去……”
殷素素突然指著南方,叫道:“那是甚麼?”只見遠處水天相接處隱隱有兩個黑點。張翠山吃了一驚,道:“莫非是鯨魚?要是來撞木排,那可糟了。”殷素素看了一會,道:“不是鯨魚,沒見噴水啊。”三人目不轉瞬的望著那兩個黑點。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張翠山歡聲叫道:“是船,是船!”猛地縱起身來,翻了個筋斗。他自生了無忌之後,終日忙忙碌碌,從未有過這般孩子氣的行動。無忌哈哈大笑,學著父親,也翻了兩個筋斗。又航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斜照,已看得清楚是兩艘大船。殷素素忽然身子微微一顫,臉色大變。無忌奇道:“媽,怎麼啦?”殷素素口唇動了動,卻沒說話。張翠山握住她手,臉上滿是關切的神色。殷素素嘆道:“剛回來便碰見了。”張翠山道:“怎麼?”殷素素道:“你瞧那帆。”
張翠山凝目瞧去,只見左首一艘大船上繪著一頭黑色大鷹,展開雙翅,形狀威猛,想起當年在王盤山上所見的天鷹教大旗,心頭一震,說道:“是……是天鷹教的?”殷素素低聲道:“正是,是我爹爹的天鷹教的。”
霎時之間,張翠山心頭湧起了許多念頭:“素素的父親是天鷹教教主,這邪教看來無惡不作,我見到岳父時卻怎生處?恩師對我這婚事會有甚麼話說?”只覺手掌中素素的小手在輕輕顫動,想是她也同時起了無數心事,當即說道:“素素,咱們孩子也這麼大了!天上地下,永不分離。你還擔甚麼心?”殷素素吁了一口長氣,回眸一笑,低聲道:“只盼我不致讓你為難,你一切要瞧在無忌的臉上。”
無忌從來沒見過船隻,目不轉瞬的望著那兩艘船,心中說不出的好奇,沒理會爹媽在說些甚麼。
木筏漸漸駛近,只見兩艘船靠得極密,竟似貼在一起。若是方向不變,木筏便會在兩艘船右首數十丈處交叉而過。張翠山道:“要不要跟船上招呼?探問一下你爹爹的訊息?”殷素素道:“不要招呼,待回到中原,我再帶你和無忌去見爹爹。”張翠山道:“嗯,那也好。”忽見那邊船上刀光閃爍,似有四五人在動武,說道:“兩邊船上的人在動手。”殷素素凝目看了一會,有些擔心,說道:“不知爹爹在不在那邊?”張翠山道:“既然碰上了,咱們便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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