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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高鼻深目,似是西域人。”莫聲穀道:“這人擄了無忌去,又送他上山來幹麼?”張松溪道:“這人逼問無忌不得,便用玄冥神掌傷了他,要五弟夫婦親眼見到無忌身受之苦,不得不吐露金毛獅王的下落。”莫聲谷怒道:“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上武當山來撒野!”張松溪黯然道:“上武當山撒野的人,今日難道少了?何況這人挾制了無忌,料得咱們投鼠忌器,不敢傷他。”六人在大廳上呆了良久。無忌忽然睜開眼來,叫道:“爹爹,爹爹。我痛,痛得很。”緊緊摟住張三丰,將頭貼在他懷裡。俞蓮舟凜然道:“無忌,你爹爹已經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日後練好了武功,為你爹爹報仇雪恨。”無忌叫道:“我不要報仇!我不要報仇!我要爹爹媽媽活轉來。二伯,咱們饒了那許多壞人,大家想法子救活爹爹媽媽。”張三丰等聽了這幾句話,忍不住又流下淚來。張三丰說道:“咱們盡力而為,他再能活得幾時,瞧老天爺的慈悲罷。”對著張翠山的屍體揮淚叫道:“翠山,翠山!好苦命的孩子。”抱著無忌,走進自己的雲房,手指連伸,點了他身上十八處大穴。無忌穴道被點,登時不再顫抖,臉上綠氣卻愈來愈濃。張三丰知道綠色一轉為黑,便此氣絕無救,當下除去無忌身上衣服,自己也解開道袍,胸膛和他的背心相貼。這時宋遠橋和殷梨亭在外料理張翠山夫婦的喪事。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三人來到師父雲房,知道師父正以“純陽無極功”吸取無忌身上的陰寒毒氣。張三丰並未婚娶,雖到百歲,仍是童男之體,八十餘載的修為,那“純陽無極功”自是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俞蓮舟等一旁隨侍,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只見張三丰臉上隱隱現出綠氣,手指微微顫動。他睜開眼來,說道:“蓮舟,你來接替,一到支援不住便交給松溪,千萬不可勉強。”
俞蓮舟應道:“是。”解開長袍,將無忌抱在懷裡,肌膚相貼之際不禁打了個冷戰,便似懷中抱了一塊寒冰相似,說道:“七弟,你叫人去生兒盆炭火,越旺越好。”不久炭火點起,俞蓮舟卻兀自冷得難以忍耐。
張三丰坐在一旁,慢慢以真氣通走三關,鼓盪丹田中的“氤氳紫氣”,將吸入體內的寒毒一絲一絲的化掉。待得他將寒氣化盡,站起身來時,只見已是莫聲谷將無忌抱在懷裡,俞蓮舟和張松溪坐在一旁,垂簾入定,化除體內寒毒。不久莫聲谷便已支援不住。命道童去請宋遠橋和殷梨亭來接替。這種以內力療傷,功力深淺,立時顯示出來,絲毫假借不得。莫聲谷只不過支援一盞熱茶時分,宋遠橋卻可支援到兩炷香。殷梨亭將無忌一抱入懷,立時大叫一聲,全身打戰。張三丰驚道:“把孩子給我。你坐一旁凝神調息,不可心有他念。”原來殷梨亭心傷五哥慘死,一直昏昏沉沉,神不守舍,直到神智寧定,才將無忌抱回。
如此六人輪流,三日三夜之內,勞瘁不堪,好在無忌體中寒毒漸解,每人支援的時候逐漸延長,到第四日上,六人才得偷出餘暇,稍一閤眼入睡。自第八日起,每人分別助他療傷兩個時辰,這才慢慢修補損耗的功力。
初時無忌大有進展,體寒日減,神智日復,漸可稍進飲食,眾人只道他這條小命救回來了。豈知到得第三十六日上,俞蓮舟陡然發覺,不論自己如何催動內力,無忌身上的寒毒已一絲也吸不出來。可是他明明身子冰涼,臉上綠氣未褪。俞蓮舟還道自己功力不濟,當即跟師父說了。張三丰一試,竟也無法可施。接連五日五晚之中,六個人千方百計,用盡了所知的諸般運氣之法,全沒半點功效。
無忌道:“太師父,我手腳都暖了,但頭頂、心口、小腹三處地方卻越來越冷。”張三丰暗暗心驚,安慰他道:“你的傷已好了,我們不用整天抱著你啦。你在太師父的床上睡一會兒罷。”抱他到自己床上睡下。
張三丰和眾徒走到廳上,嘆道:“寒毒侵入他頂門、心口和丹田,非外力所能解,看來咱們這三十幾天的辛苦全是白耗了。”沉吟良久,心想:“要解他體內寒毒,旁人已無可相助,只有他自己修習‘九陽真經’中所載至高無上的內功,方能以至陽化其至陰。但當時先師覺遠大師傳授經文,我所學不全,至今雖閉關數次,苦苦鑽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他自練,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當下將“九陽神功”的練法和口訣傳了無忌,這一門功夫變化繁複,非一言可盡,簡言之,初步功夫是練“大周天搬運”,使一股暖烘烘的真氣,從丹田向鎮鎖任、督、衝三脈的“陰庫”流注,折而走向尾閭關,然後分兩支上行,經腰脊第十四椎兩旁的“轆轤關”,上行經背、肩、頸而至“玉枕關”,此即所謂“逆運真氣通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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