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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提防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炮彈;有些壞小子特意把雪球得的硬邦邦的,被那樣的炮彈砸到裸露的部位上,頓時會紅腫起來,經常會發生由於打得過於興起而真的互相摔打起來,演變成一場真正的戰役。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逐漸失去了像這樣痛快淋漓的打一場雪仗的資格,變成了一個看客。雪量也是連年遞減,別說過膝了,就是像模像樣的雪花老天爺也不肯多施捨幾分,冬天的味道也淡薄了許多。像今年這樣如此密集的降雪和雪量真的已有些年頭沒見,反而讓人有些不適應,也考驗著本已擁堵不堪的城市交通。
昨夜我又收到了來自久美子的郵件,這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我和她之間的約定,隔上兩三天便會通上一封。
久美子的酒店工作也進入了尾聲,再有一個禮拜就會從上海啟程返回這座城市。我們的郵件裡有一個不可缺少的部分,就是照片。她會把在上海街頭偶遇的景色隨手拍下,然後附在郵件裡發過來讓我與她一起分享。那裡面有在街角抓拍到的昂貴的外國跑車,有身著名貴皮草一身貴婦人打扮的中年婦人,有被長長的藍色柵欄圍起的喧鬧的建築工地,有三三兩兩圍坐在弄堂口閒談家常的老嫗,有突兀有致打扮時尚的妙齡女郎……這一切在久美子的鏡頭下都栩栩如生,濃郁古老的生活氣息,奔放躍動的生命激情。
自從與久美子互通郵件後,我也養成了隨身攜帶相機的習慣,再也不是匆匆而過的路人,不論走到哪兒都會用心觀察,體驗身邊的一切,每一棵街樹,每一幢房屋,甚至每一個公交站牌。雪後漫山遍野的霧松,樹幹上拱出來的新芽,夜空中璀璨無垠的星群,牽著孫輩小手的老者,這一切都是我給久美子的禮物。就這樣,我們交流著身邊的平凡日子,一點一滴,綿長細潤宛如一潺涓涓小溪,無需多語,倒也樂趣十足。我已完全喜歡上了這種方式,無論白天的工作多麼繁忙瑣碎,新照片都會撫平我焦躁的心緒,讓我沉浸在無盡的想象和描繪中,一個人勾勒著畫卷。
我注意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有一段時間了,自從她第一次來到小區走家串戶地收購破爛。
今天她又來了,不過並不是一個人,身邊多了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穿著一件幾乎到腳的紅色羽絨服,應該是哪位好心的母親把自己孩子已過時的羽絨服給了她。小女孩兒扯住女人的衣角默默跟在母親的身後,每當女人進入居民家裡收東西時,她則一個人孤單地站在樓外,玩弄手裡的某個物件,既不哭也不鬧,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獨享其樂。
“你一直站在窗邊看什麼呢。”
早上起來,母親就忙個不停,收拾著家中用不上的物品,等待這個女人的出現。不一會兒,她便捆紮出一大包廢報紙和舊雜誌,又劃拉出幾件舊衣服,說是給那個女人的。今天的重頭戲是一臺去年剛買的加溼器,這件事使我被她足足嘮叨了一個禮拜。
這臺加溼器是我去年冬天在離家不遠的電器店買的,花了二百塊大洋,結果卻是買了一個棄之可惜用之無味的雞肋牌加溼器,著實傷腦筋。由於房間實在乾燥的厲害,我家便購置了史上第一臺加溼器。我也不知那天發的哪門子神經,非要承擔這份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從那家被我看作是我的滑鐵爐的電器店買了回來。
請回家中,滿心歡喜萬分激動地裝滿水,插上電源,擰開開關,期待中的水霧和清新如約而至,全家人頓時從炎熱的炙烤中解脫出來,恨不得把臉貼在噴氣口處;可是好景不長,噴了不到二十分鐘,加溼器就黯然停機,任憑我如何激勵它就是不執行,恨得我咬碎鋼牙卻只能往肚裡咽,誰叫是我請回家的呢。
打電話抱怨,商家不信,說剛才在店裡試驗的時候你不也在場嗎,怎麼這會兒工夫就不好使了。我想還是讓事實來說話吧,好在離家很近,我就重新拎起它回到了店裡。誰曾想,回到店裡的它就如魚兒回到了大海,鳥兒歸了天空,生龍活虎地加大十二分馬力呼呼噴了起來,就像浴室的噴頭一般不知疲倦。
本來想借題發揮,好好血口噴一噴那個接電話的女店員,噴她個破相絕望,直接上韓國整容,結果變成了我左右不是人,有口難辯。兩個女店員用不屑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加溼器,在想你倆是誰在撒謊啊。
我說先別急,等等看,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可是四十分鐘後,它依舊初妝嫵媚,嬌豔滴人,噴個沒完沒了,非誠勿擾。我服了,我掩蓋著沒有面子的嘴臉,攜帶著它一陣煙似地逃到家裡,不敢多逗留一秒鐘。可是一到家,它又變成了營養不良,最多執行不超過半個小時就*起義,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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