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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說瞎話。

那靈秀聽了卻眼帶狐疑，安歆自然沒有漏過她眼中的疑惑，心道在後宮一年，她也不是白混的，傻子也懂得看眼色了。

“你下去吧。”

靈秀道：“皇后娘娘說了，靈秀是特地派來頂替先前您貼身侍女的位置的，就該時時刻刻待在您身邊才是。”

是時時刻刻盯著她，怕她有什麼舉動才是吧？安歆在心裡道，這時候小四回來了，瞧見靈秀還在，不由地開口：“你怎麼還不下去？”

靈秀轉過頭，抿著唇一臉委屈。

安歆嗔了一聲：“小四，怎麼這般無禮……！”

小四瞧著靈秀冷哼一聲，一轉頭立刻巴巴地上前：“娘娘，奴婢給您專門弄了碗冰鎮楊梅湯，可解暑了。”

安歆內心翻了個白眼，小四這性子，有時候真令她又愛又恨的。上眼皮翻了翻，瞧見靈秀還站在一側，她得收回先前心裡想得了，看著挺機靈，實則跟小一一樣一樣，咋愣愣的？

“小四，你待靈秀去管事嬤嬤那兒，讓她先了解一下，不要領了工錢卻不幹事。”

小四又翻了個白眼，怪不甘願地道：“你，跟我來。”

靈秀有些為難，站在原地沒動。

安歆的好脾氣也被磨光了，面色微沉：“靈秀，你這算是什麼意思？給本宮臉色看嗎？”

靈秀嚇得哆嗦了一下，直道：“沒、沒，奴婢不敢！”

小四插嘴道：“你別忘記自己是在哪兒，這兒可是娘娘的地方。”

靈秀好似撇了撇嘴，垂著的頭嗯了一聲，小四這才輕哼一聲，帶著她離開了。

安歆瞧著她的背影，又低頭用小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然後拿起來一口飲盡，爽，真爽，要跟她玩是吧，送人來監視她是吧，好，炎炎夏日，正好可以拿來出氣！

讓靈秀跟著管事嬤嬤先熟悉一下，小四也陪著自然使了不少絆子。而這一切安歆是隨她們發展的，只要別太過就好。永慶宮那邊，盈蓮讓人傳了訊息，太皇太后近日突然身子好起來，容光煥發，眼睛似乎也能看清一些東西，連糊塗都不犯了。可越是如此安歆卻越是憂心，腦中想法一轉就大概猜到，恐怕是迴光返照，就在這幾日了！

也不知道李曄知不知道，不過想來他這麼關心肯定也是知道了。

太皇太后身子看似身子好了，宮裡的氣氛也不再那般消沉，她一向避諱那些後宮的旅遊勝地，比如御花園，比如啥啥小道上，萬不得已她才不會自找麻煩，現身被群毆。這種置身事外，隔岸觀火的態度是她一直能夠保持安寧的法則之一。可今日她卻顧不得這法則了，盈蓮傳來話太皇太后這正在閒逛呢，這不她帶上小四，自然是把靈秀留下，就到了御花園四處尋覓太皇太后的人影來。不過尋找的痕跡不能太明顯，要裝作賞花遊玩看風景，又要坐觀八方耳聽四方，隨時發現目標進而行動。這也是她常年練就的一種招數。

這不，她腳步生風，到處遊走間突然發現一行人，不用想——除了太皇太后，誰有這個排場？

安歆放慢了腳步，裝作是隨意賞花的姿態，緩緩從花林中走出，又故意裝作未曾瞧見太皇太后的模樣，果然伺候在太皇太后身邊的盈蓮見到安歆，便湊到老人家耳邊：“太皇太后，安婕妤也在那邊賞花呢？不知道您要不要邀安婕妤一起……”

“歆丫頭也在？扶哀家先坐下，叫歆丫頭也一塊來吧。”

盈蓮笑著應聲，自然地走到安歆面前：“安婕妤，太皇太后有請。”

安歆盈盈展眉：“您要的安歆已讓人送過去了。”

盈蓮眸光一動，唇邊笑容不著痕跡：“安婕妤有心了，不過奴婢瞧著，也就是在這幾日了，您可得抓緊時間。”

安歆抬著頭與她平視，眼前的人在太皇太后身邊服侍這麼多年，想必早已想好去路。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會格外冷靜吧。不過她又有什麼資格呢？一樣是要靠著抱這垂死老人的大腿才能讓李曄逐步對自己上心，她的本性……也是很理智甚至冷酷的吧。

可——人總有一死，連上帝都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更合乎是她呢？而她這一年來對太皇太后的好……也的確是真心的。

她……不該有負疚感。

安歆朝盈蓮微微一笑，隨她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蓮姑娘與安歆說了，皇祖母近日來這精神頭當真是好。，可是有什麼好事？平日裡皇祖母可是都不出永慶宮的，本來安歆想著這一趟御花園完罷便上永慶宮來拜訪您呢。”

太皇太后慈和笑道：“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