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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囉唆,對吧?”
佳期想像著阮正東說這番話的樣子,笑得眼淚哧哧地掉下來。
江西說:“哥哥不讓你去醫院看他,也沒別的原因,就因為早上他要做化療,他說做化療太難看了,不願意讓你看見,真的。”
佳期一直點頭:“我知道。”
機場終於到了,江西把車停在停車場,說:“我就不送你進去了,我最害怕候機廳送人那種場合,我怕我會哭的,我可是公眾人物,知名女主播,哭起來會上小報花邊新聞的。”
佳期一直點頭:“我知道。”
江西張開雙臂,用力地擁抱她:“替我向和平哥哥問好,你們要保重。”
“我知道。”
“佳期,再見!”
“再見。”
江西看著佳期走進機場,一直看著佳期漸漸地消失在玻璃牆內,她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軟綿綿的,靠在車內,連手指都無法再抬起來。她竟然能夠做到,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辦法做到,自己會在任何一秒鐘,忍不住放聲大哭。
電話一直在響。
她終於接聽。
“江西,我是張秘書。你是不是回醫院一趟,很多後事要跟你商量辦理。還有東子的一些遺物,要處理一下。從今天凌晨到現在,首長一直十分悲痛,滴水未進,我真擔心首長的身體也會一下子垮下去。希望你能勸勸他。”
凌晨時分,她和父母守在哥哥的病床前,他最後一句話是:“不要讓她知道。”
她一直點頭:“我明天會去送她,哥哥,我答應你,絕不讓她知道,讓她安心離開。”
佳期走進機場,嘈雜的候機廳,人來人往,廣播裡在播放著登機啟事,有小孩子的笑聲,還有推車滑過地面的聲音,那樣嘈雜,那樣熱鬧,這個世界,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她低頭極快地走著,一直低著頭。
佳期很快地辦完手續,然後登機。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一直等到起飛。
當滑行由慢至快,當機身仰起的一剎那,當飛機脫離地心引力的瞬間,她終於抬起頭。
相鄰座位上是一位年輕的母親,和她的孩子,小男孩大約才四五歲,解開安全帶後,就爬上爬下,好奇地打量四周,沒有一刻肯安分。
最後,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壓得極低,偷偷問自己的母親:“媽媽,你看那個阿姨,她為什麼一直哭,一直哭?”
年輕的母親低聲哄著:“乖,阿姨一定是很疼,所以哭了。”
他不想讓她知道,她就不知道。他想讓她安心地走,她就安心地走。
他讓她安心,她也要讓他安心。
她永遠也不能忘記,那一天晚上在醫院裡,她站在病房門前,從兩三寸闊的縫隙裡望進去,窄窄如電影的取景,他整個人深深地陷在沙發裡,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他一定坐在那裡很久了,因為他嘴裡含的那支菸積了很長的一截菸灰,也沒有掉落下來。她幾乎不敢動,只能順著他的目光望出去,茶几上放著她那隻保溫桶,鵝黃色的桶身,上頭還畫著兩隻絨絨的小鴨子,在落地燈橙色的光線下,溫暖如兩隻小絨球。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直起身來,只是掐熄了菸頭,重新拿了一支菸,劃火柴點燃。
一點小小的火苗,照著他的臉,幽藍地一晃,又被他吹熄了。
他伸出手去,用食指觸控那保溫桶外殼上畫的兩隻小鴨子,動作很輕,彷彿那是兩隻真正的小鴨,指尖順著那小絨球的輪廓摸索著,小心翼翼。過了一會兒,也不知想起了什麼來,自顧自微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眉梢斜飛入鬢,唇線抿起,弧度柔和。
她將頭抵在門側,忽然落淚。
他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說:“我沒有等到你。”
其實他一直在那裡,他始終都在那裡,只要她回頭,她就能夠看見的。
他一直在等她。
過了這麼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早在那一刻起,她遇見他。
他的字跡飛揚流暢:“佳期,終於等到你回家。”
他說:“我這輩子不可以了。所以,下輩子我一定會等著你,我要比所有的人都早,早一點遇見你。”
她卻不能說,她其實已經遇見他,在他等著她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愛上他。
這麼多年,她花了很漫長很漫長的時光,才學會結束,才學會重新開始愛上一個人。
可是他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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