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兵變(第2/3 頁)
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的艱難了。
自從率六郡兵馬出征以來,人馬排程、兵甲撥給、勞役徵召、
糧草輸送諸項軍務已讓程球愁白了頭髮。表面上看,擔任治中從事的自己身為刺史的高階佐官之一,在內主眾曹文書,居中治事,現在出徵又被委以重任,總管全軍事務,不可不謂是位高權重。但實際上自家人知自家事,程球知道自己在州中士民口中已經成了奸佞小人般的存在,豪強大族對自己也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自己。
要知道,耿鄙自從上任以來,就一直籌劃著征討涼州的叛軍。但是對外用兵,就要錢、要糧草、要人馬、要兵甲,西邊的郡縣落在叛軍的手裡,而朝廷還控制的郡縣也是飽經戰亂之苦,各地自保都嫌不足,哪裡能夠向州里提供兵馬糧秣。而面對戰亂過後涼州境內流民四起的情況,這一大筆軍費自然無法全攤在貧苦黔首的頭上。所以耿鄙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州里的豪強大族身上,可惜刺史雖然權大,但也終究是個外人,要知道州里的掾吏一般以任用本籍人氏為慣例,如此一來州里的職務多被有勢力的宗族大姓所壟斷,面對如此龐大的地方勢力,長官若是軟弱無能,自然不免落得一個被架空欺凌的境地。可要是長官專事強橫,不願意和地方大姓妥協,有時也逃不了被地方豪強驅逐的命運。
當今天子西園賣官,耿鄙出身名族,花了一大筆錢來到涼州上任。自然是不願無所作為的,他來到邊地就是想借助邊事來立下軍功封侯拜相,甚至乎像張溫一樣進位三公。所以上任伊始就一面徵召州里大族的子弟,一面暗中籠絡能夠為自己所用的心腹。
程球雖然因為出生寒門,屈居小吏多年,但卻是頗具才幹,嫻於政事。所以耿鄙一發現他的才能,就立刻委以重任,接連拔擢,直到位居治中從事,主眾曹文書。而程球也確實是沒有辜負耿鄙的厚望,抱著“士為知己者死”的態度,自從擔任治中從事以來,程球在政事上幫助耿鄙暗中打壓豪強,核實大族藏匿的人口財產,加倍徵收豪強的賦稅,在兵事上強行抽調各郡縣的兵馬,又擠兌走了在州里素有威望、立下赫赫戰功的蓋勳,讓漢陽的郡府也成為耿鄙的一言堂。
可惜程球雖然也算是能吏,但在兵事上卻是門外漢。面對這隻由從六郡抽調來的守軍、新募的兵卒、馳刑兵組成的人馬,除了在人事上提拔一批下級軍吏籠絡人心外,其他能做的寥寥無幾。而耿鄙自從抵達狄道後,就搬進了郡府之中,將軍務一股腦丟給了程球。
本來軍中事務就繁瑣,又想到自己已經深深得罪了州里的大姓,如果不能在這次平叛中立下軍功,那麼立馬就要被千夫所指,最後恐怕會難逃一死,程球內心頓時又是一陣煩躁。
可能是心煩加上跪坐久了,程球的雙腿漸漸發麻,他將面前攤開的竹簡卷好放在案几邊上,低下頭來揉了揉大腿,奈何心情不暢之下氣血愈發停滯,乾脆起身沿著帳內心事重重地踱起步來。
聽說叛軍已經招攬了參狼羌、青衣羌的不少部落,鋒芒正銳。可自己帶領的這一批兵馬卻是臨時拼湊而成的,雖然打著平叛的大旗,一旦交鋒,鹿死誰手尤未可知,畢竟近些年來官兵與叛軍、羌人交戰也沒少敗績的。
心裡想著事,程球向前又邁了幾步。
突然,他好像警覺到什麼一樣,硬生生將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太安靜了!
軍中入夜雖然有宵禁,軍士不得擅自離開自己的營區,但金柝打更的聲音卻是會按時響起,而且往日裡這時候帳外的甲士也應該有輪換走動的聲音,怎麼今夜一點聲息都沒有?
心裡有了疑惑的程球一時間驚疑不定,正猶豫要出帳檢視還是將守值的甲士喊進來。
決斷還沒下,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已經突兀地在帳外四周響起,沒等程球反應過來,帳門的帷幕被人粗暴地掀了起來。
一股夾帶著砂礫的寒風撲面而來,程球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鼻子一抽,內心咯噔了一下:
血腥味!
緊接著伴隨著血腥味的是一隊如狼似虎計程車卒衝了進來,將自己團團圍住,那在燭光下晃著寒芒的刀槍還滴著血,齊齊斜指向自己。
“軍中入夜宵禁,爾等無故夜闖軍帳,欲以身試軍法耶?”
程球久經宦海,又身處高位。剛才楞了一下又很快冷靜下來,他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試圖在氣勢上壓制這些士卒,可惜他等他話出口後就已經後悔了,他注視到每一個士卒都將他的話當耳邊風,臉上毫無表情,就像將他當死人一樣看待。
哪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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