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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京報》,在創刊詞中寫到“必使政府聽命於正當民意。”他曾說:“這些軍閥,設計害民,搗亂世界,我偏要撕破他們的畫皮。”所以他走到哪裡,偵緝隊就跟到哪裡。邵本人十分喜愛馬連良的劇藝,並在報上撰文,竭盡鼓勵之能事,邵的觀點對馬連良有很大的啟發。邵認為,其一,藝術要有個性,走自己本身條件與藝術相互匹配的路,不要怕所謂“正統”勢力的批評與指責;其二,伶人演戲不只是為了穿衣吃飯娛樂大眾,更兼有高臺教化之責任,讓普羅大眾懂得“抑惡揚善”的道理,看戲是最簡單的辦法;其三,伶人不是矮人一等的賤民,是應受人尊敬的藝術家。中國的伶人若要不被別人看不起,首先要自尊自強,用藝術和德行征服舊勢力。
邵飄萍對正在成長和發展中的馬連良來說,無疑起到了鼓舞和促進的作用。他時常與馬見面,不斷地向馬介紹各種藝術門類,以提高馬連良的藝術修養;解釋詩詞歌賦,以提高馬連良的文化素質。使馬連良眼界大開,藝術的視野越發寬廣。邵飄萍勉勵他要多演能發揮其唱、念、做兼擅的戲,走自己的路。在有人對馬連良之京劇藝術改革頗有微詞之時,邵先生在《京報》上發表文章,為馬撐腰。並題寫“鬚生泰斗,獨樹一幟”於報端,使馬連良大為感動,視邵為良師益友。時值民國初期,民主思想漸起,文人士大夫走下“神壇”,與伶人交友,對伶人境界與品位的提高起了極大的作用。邵先生對馬連良的幫助,無異於齊如山之於梅蘭芳、羅癭公之於程硯秋。
在馬連良與邵飄萍的頻繁接觸時期,北京偵緝隊長馬玉林是個生活中的“朱光祖”,多次與馬連良打過招呼,讓馬連良少與邵往來,言明邵有“革命黨”之嫌。馬連良卻以為邵先生是少有的好人,為人正派,讓他懂得了許多演戲和做人的道理,為什麼不能和他往來?
軍閥張宗昌對邵飄萍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邵本人日常工作非常忙,日間總在外面交際應酬,有時還造訪妓院,因為有許多官場中人在“八大胡同”中飲酒取樂,在談笑之中可以探得不少政治訊息,作為揭露他們的新聞。他警惕性也較高,夜晚多在東交民巷六國飯店或蘇聯使館避居,不冒然外出。後因思家心切,深夜偷偷回去,終於在家中被捕。1926年4月24日,張宗昌命其鷹犬王琦操刀,邵飄萍先生被北洋政府以“宣揚赤化”等罪名殺害了。馬連良痛失良師益友,大為悲傷。邵夫人湯修慧也潛避他鄉,以免株連,因此無人為邵收屍。當馬連良返京後聞知“誰來收屍,誰就有革命黨嫌疑”時,不顧親朋好友們的阻攔,毅然前往法場。他說:“誰都知道我是唱戲的,與政治無涉!我要讓邵先生入土為安。”當他見到邵飄萍右眼下之飲彈創痕時,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面對遺骸失聲痛哭,他第一次感到政治是如此的無情與冷酷。邵的文人朋友知道馬連良為邵收屍的事後,不由得對這位青年伶人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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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獨樹一幟(6)
1927年由陳春齡組班“春福社”,約馬連良做挑班的頭牌老生,真正步入了“一線明星”的行列。從“富連成”畢業到今天,馬連良艱辛跋涉了整整十年。所謂“挑班”,就是頭牌唱大軸戲的主演。但不一定是班社的老闆,馬連良與其他搭班的一樣,照樣拿戲份,班社的盈虧與他無關。“春福社”的老闆是陳春齡先生。老闆對挑班者的建議多數採納,以利演出的效果。由於“話語權”的增加,終於使他對京劇改革的抱負得以施展。
首先,重金禮聘老伶工王長林、錢金福二位為其配演。這二位老先生都曾傍過譚鑫培和餘叔巖,對“譚派”真諦深諳其道。馬連良透過向這二位老先生的請益,對傳統劇目《定軍山》、《盜宗卷》、《問樵鬧府》、《打棍出箱》等劇目的演藝均達到了精益求精、更上層樓的水準。
另外,馬連良對當時所流行的劇目做了一番深入的研究。“京派”伶人喜唱摺子戲,都是以前傳統本戲的精華部分,文人雅士多喜觀看。然而劇情無頭無尾,平民百姓不知所云。“海派”伶人多演連臺本戲,以新奇冗長,一天一本,無盡無休為招徠,藝術上不免流於低俗。此時,馬連良的業師蔡榮桂已離開“富社”,他對馬說:“連良,我終於看到你挑班的日子了,我要把我這一肚子戲都給你排了!”馬連良大喜,約請蔡先生作為班中的抱本子管事,即專門負責劇本及說戲。在蔡榮桂的幫助之下,他開始編演一些帶有“全部”名稱的本戲,如《全部武鄉侯》、《全部秦瓊發配》、《全部火牛陣》、《全部範仲禹》、《全部寶蓮燈》和《全部清風亭》等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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