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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廳所處地段並不繁華,但氣氛非同一般,消費的人多是所謂上流階層。每夜都有不同的樂隊和歌手演出,卻沒有噪音和喧譁,更像是一個情調酒吧。 黃金時間,田宇的樂隊開始表演,他們的風格是懷舊和感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身材高大、氣質不凡的樂隊主唱——大概是新近加盟的,以前並沒見過他,更沒聽田宇提起過。他的嗓音粗獷不羈,既高雅又耐聽。衣著打扮也很入時,上身是一件黑色背心,下身是綴著金屬裝飾的牛仔褲,腳上一雙戰靴。他的五官不算特別出色,面板也不很光滑,但渾身的肌肉卻散發著勢不可擋的男人魅力。 他唱《教我如何不想你》、《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襟裳岬》、《光陰的故事》……當他唱起《FeeLings》時,我著實被感動了。他全身心投入,表達得簡直超位。 據說他這樣的男人在Gay群裡很吃香。此刻,我覺得這一點兒也不難理解。假如他是個異性戀者,也一定倍受女人青睞……想到這裡,我不禁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就先入為主地將他歸類於Gay了? 我開始用心地觀察他,很快就明白了原由——是他和田宇火一樣糾纏的目光誘導了我!他看起來在投入地唱歌,田宇看起來在投入地彈電子琴,但四束目光卻一刻不停地糾纏著,千絲萬縷,難捨難分。我立即斷定,他們的關係絕對不尋常。之後,我再也聽不進去他們的彈唱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田宇是“昇華”了?還是“墮落”了?我該為他祝福?還是為他絕望?像不瞭解異性戀一樣,我同樣不能設身處地去理解Gay的戀情。或許所有的愛情都是相似的?只存在於兩個個體之間,神秘而不可知?快樂、痛苦、銷魂、枯燥只屬於當事人,別人根本無法理解和體味?看來,田宇叫我來看演出,目的是非常明確的。他要讓我知道他戀愛了,讓我看看他的戀人怎麼樣。 兩個小時的演唱結束了,田宇從後臺走下來,坐在我身邊。他要了一杯冰啤酒,狠狠地喝了幾口。 “累了吧?”我給他遞上一片紙巾擦汗。 他接過紙巾,輕輕揩了揩臉。他化了妝,不敢用力擦。因為流汗,妝顯得有些殘敗,但紫色唇線勾勒出的唇形依然迷人。盯著這張臉看久了,漸漸覺得他不像真人,眉眼間透出的是戲子才有的悽豔和悲涼。 “我臉上寫著字嗎?這麼看!”他笑道。 “是寫著字。” “什麼字?” “戀愛。” 他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你,不要陪他?”我問。 “他……有點事先回去了。”他的口齒似乎一下子不靈便了。 “現在,恨不得向全世界宣佈你們的愛情,是嗎?” “我的全世界就是你。” 確實,除了我,在這個城市,他幾乎沒有深交的朋友。也許他是幸運的,他的性取向的質變實現了軟著陸,找到了一個有愛的男人。許多同Xing愛者的“入道”是尷尬的,甚至是悲慘的。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找到了一把永久的保護傘。 “邁出這一步,難嗎?”我問。 “肉體上比較難。”他說,“我們相愛有段時間了,可前幾天才第一次做……” “他也是初次?” “不,他在本城Gay圈裡,是個知名人物。” “這種人一般也是大眾情人,換句話說,就是遊戲高手。”我有些牴觸。 “關鍵是我愛他!” “他愛你嗎?” “我愛他!”他固執地說。 “防著他點!” “他從沒過分要求我什麼。” “小心他把你弄得遍體鱗傷!” “為他受傷,是我的福,我心甘情願。” “真沒想到,你這人還這麼痴情!” “你早該知道我很痴情。”他說,“不然不可能和你粘乎那麼久。” “還在怨恨我嗎?”我的鋒芒被軟化了。 “算是註定吧,一切都是註定的。”他的聲音淒涼起來,“不跟他好,就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著我嗎?” “那,只有先祝你幸福了!”我端起酒杯。 “謝謝!現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他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他爽朗地笑了起來。這笑聲卻像刀子一樣在我心頭劃過,鋒利而冰涼,帶給我一陣久久不能舒緩的疼痛。&;nbsp&;nbsp
小滿的男人
接下來的日子,一種可怕的空虛侵佔了我,彷彿丟失了一部分曾經屬於我的財富。我和田宇默默守護著的危如累卵的平衡,又被驟然打破了,需要重新建立。沒人能夠理解,這對我來說該有多難。 夏季的亞熱帶,充足的陽光和雨水時時都在較勁兒。早上,陽光總是佔上風,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睛,但到了午後,大雨就會以銳不可當之勢傾瀉下來。這種季節,讓人感到心情很不穩定,平衡似乎隨時都會被打破。 這個午後,沒有預約客人,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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