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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男人,誰能忍受這個?他是不愛這個妻子,可也不代表他願意當王八!
賣妻的恥辱、戰場的狼狽……衛少央見過他太多不堪的一面,他的存在對自己而言,猶如芒刺在背,一日不除,心頭便不舒坦……
沐浴過後,衛少央回到寢房。
這陣子潛心靜養之下,傷勢已好轉許多,再加上皇上一再賞賜珍貴的補藥讓他調養身子,要想不好轉都難。
入了秋的天候微涼,他披上外衣,瞧見桌上擺放的食籃,他掀開一看,裡頭擺的是幾個荷葉粽。
他並沒吩咐任何人準備,現下其實也不餓,但他還是伸手取來,一口、一口品嚐,原因無他,這些熟悉的物品,勾起那段遙遠而酸楚的回憶。
他已經好多年沒吃荷葉粽了,如此熟悉的味道,連裡頭用的食材都一模一樣,是太過渴望,因而產生了妄想嗎?
最後一口荷葉粽入腹,眼尾餘光不經意瞥見荷葉內的淺淺刻痕——
暗箭傷人,慎防。
誰?會是誰有意傷他?又是誰善意向他示警?
他神色一凜,開了房門,連聲喚來管家,問道:“我房裡的荷葉粽,是誰送來的?”
“咦?有嗎?老奴沒看見任何人靠近您的寢房啊,有這東西嗎?”想了想,又道:“或許是廚娘研究新菜式,教將軍嚐嚐鮮吧!”
衛少央垂眸。“那沒事了,你下去吧。”
關了房門,回到桌前,他凝視著桌面持續發愣。
拆開後的荷葉粽,每個都刻上同樣的字痕,絕不會是府內的廚娘。
小姐——真是她嗎?不是他胡思亂想?但將軍府守備甚嚴,她又是如何送到他房中的呢?
若示警之人真是她,那麼有意加害於他的人,便沒其他可能了。
杜天麟,他究竟想做什麼?
這一日,衛少央離開府中,去探視幾名在戰事中不幸身故的將領遺孀,有些才新婚不久、有些稚兒仍嗷嗷待哺、有些高堂手足無人關照……他能做的不多,只能給予生活上的照應,確認他們生計無虞,不致挨冷受凍。
那些都是追隨著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他們的家人,他不能不顧。
就在天色將晚,他欲回府的途中,一名女子拐出了暗巷,像是後頭追了豺狼虎豹似地沒命奔逃,直撲撞進他懷裡,教他閃避不及。
“姑娘?”他連忙穩住對方飄搖欲墜的身子。
女子似乎極驚慌,死摟住他的腰身不放,他放在她雙肩的手頓時不知該推開還是任她抱著。
順著她的視線瞧去,暗巷內的男子瞧見她尋著救兵,便怕事地逃了,他心下了然。“遇上壞人了嗎?”
女子在他懷中點了下頭,抖瑟著。“他……想非禮我……”
“別怕,沒事了。”他輕拍纖背,莊重而不失禮地拉開她,可她不放。
“他……萬一……他再回來……”
衛少央不適應與女子如此親密,可她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只得連聲安撫。“你先放手,我不會棄你而去。”
“真、真的嗎?”眼眶凝著淚,在他的保證下,略略遲疑地鬆開手。
“天色已晚,姑娘隻身一人,實在不妥。”
“我、我……”我了半天,也沒個下文。
衛少央心想,她或有難言之隱,於是道……“姑娘家住何處?我送你回去。”
“啊!謝、謝謝——”
這一路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於是他知道,這名喚翠兒的女子,幼年時便沒了爹,靠著孀居的孃親一手拉拔大,母女倆相依為命,感情甚好,她靠著針線活的微薄收入,支撐母女倆的生活,今兒個就是為了要多賣幾條帕子、繡荷包,耽擱了時辰,才會遇到那種事。
說著、說著,她居處已然在望。
那是個極簡陋的屋舍,要說遮風避雨,其實起不了多大的效用,寒冬來臨時更是難以想象這對母女該怎麼捱過去。
“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她回身,半猶豫地望他。
若在以往,將人平安送至家門,他便會辭謝離去,但在得知母女倆的困境後,他沒法故作無事地轉身而去,隨她跨入門內倒也忘了該避嫌。
“翠兒啊,是你回來了嗎?”一名婦人掀簾走了出來,他一眼便瞧出婦人氣色不佳,長年欠缺調養,身子骨應是不甚健朗。
“這位是?”
“娘,我今兒個耽擱了時辰,差點遇上壞人,是這位公子好心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