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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地閉上眼。
這樣就夠了,有情無情,又能如何呢?她從不問他,他也不該問,這個問題今生只能放在心底,她有她的丈夫、孩子,而他,用餘生靜靜憶懷亡妻。
雪兒……
思及那名全心全意對待他的女子,心房一陣揪扯疼痛。
她待他情深義重,而他能回報的,卻只是義重,今生,他永遠虧欠她。
日子依然在過,無風無浪,平靜得幾近無感。
似乎已決意以餘生緬懷亡妻,他埋葬情愛,與女兒相依相惜,除此之外,心湖不再為任何事而觸動,生命悄然寂靜,靜得彷彿能聽見光陰之河潺潺流動的聲音。
只是偶爾,仰首望見書齋那株梅樹,心房一抹寧馨溫謐。
他以為,他一生便是如此了,如果,如果不是發生那些事的話——
那一日,杜天麟在外頭喝得爛醉如泥回來,跑錯了院落,闖進梅映宛房裡來。那時她剛哄睡了允兒。這一年多來,他們根本說不上三句話。
他在房裡發酒瘋,伸手要抱兒子。
允兒被驚醒,嚇得放聲大哭。
“哭!有什麼好哭的!”哭聲惹惱了他,將允兒一把抓起,動作更形粗魯。
“放手,你嚇到允兒了。”她伸手要去奪,杜天麟一個側身閃避開來。
“嚇什麼!我是他老子,憑什麼不能抱他!每次一碰到他,除了哭還是哭!”
她動了氣,不由得揚高音量:“那得看你為他付出了什麼!”衛少央幾乎要為允兒犧牲一條胳臂,而他呢?懦弱怕事,從不管兒子死活,能怪允兒愛衛少央、親近衛少央嗎?
“我沒為他做什麼?你終於說出真話了,我什麼都沒為他做過,衛少央什麼都做,連胳臂都可以不要,急得好像他才是孩子的父親!你乾脆說連他這條小命也是衛少央給的好了!”
梅映宛倒抽了一口氣。“你胡扯什麼!”
原來那時他一直躲在暗處,卻厚顏無恥地將事情丟給衛少央面對!
“是胡扯嗎?你們揹著我幹過什麼苟且之事,自己心裡有數!這小鬼長得一點也不像我,他根本就是衛少央的野種!”
她慶幸孩子不像他!
酒氣已經吞蝕他大半的神智,她懶得再和神智不清的人多費唇舌。“把孩子還我。”
杜天麟閃開,抱高允兒。“哭,你還哭!叫你閉嘴,不準哭!”
允兒被他兇惡猙獰的面孔一喝,哭得更是聲嘶力竭。杜天麟被哭聲惹得一陣躁怒,竟失控掌摑允兒。
梅映宛一見他對孩子施暴,憤怒地撲上前。“你做什麼!”
殘暴本性一釋放出來,便再也控制不了,一掌又一掌地落下,孩子的哭號也一聲比一聲更淒厲。“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野種——”
“杜天麟!”失控的拳頭揮舞到她身上,但她顧不得痛,一心想由他手中奪回愛子。但女子怎敵男人天生蠻力?杜天麟急怒攻心,將孩子自手中狠狠甩了出去。
孩子拋飛出去,撞上牆面,悽豔血紅瞬間自小小的身子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牆,女子絕望的尖叫、痛哭聲,也迴盪在這悄寂的院落。
允兒死了,梅映宛瘋了。
衛少央是在事發後近一個月,才得知此事。
畢竟不是什麼名譽事兒,杜家竭力壓下這件事,最後只說孩子夭折,便草草埋了,而杜少夫人承受不了失子之慟,神智失常,不容任何人近身,一靠近便張牙舞爪,為了不讓她再發瘋傷了人,於是命人將她鎖了起來。
衛少央說不出得知時是什麼感受,強烈的怒意與痛意幾乎撐爆心肺,他想殺人,第一次,如此渴望將一個人碎屍萬段!
將訊息告知的嶽紅綃,瞧見他這神情便知不妙。“少央,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衝勳——”
“我怎麼冷靜?!他們傷害小姐,他們居然這樣傷害小姐!我要帶她走,再將她留在杜家,她總有一天會被折磨到死。”他崩潰了,再也顧不得其他。
他錯了!他早該在破廟那一夜、或是重逢那一刻——不,應該更早,在她出嫁前一日,他就該帶走她,為何要眼睜睜看她嫁那畜牲?為何要讓她受那麼多苦?早知會如此,他當初根本就不該顧慮這麼多,即便她不願意,也要強迫將她留在身邊,就算她再怨恨、再不樂意,都好過她今日被逼到以發瘋來逃避痛苦。
嶽紅綃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去自制的怒吼。“可是——身分上她還是杜家的——”
“我管不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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