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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那名男子堅毅而傻氣的誓諾,她眸光泛淚,心房湧起酸楚的疼痛。
若當時她點了個頭,他真的會不惜拚上今日得來不易的地位,將她納入羽翼之下護衛,她知道他一定會的,這男人就是這股子傻勁惹人心憐。
她不是不心動的,只是——當掌心觸及肚腹,心湖蕩起的淺淺漣漪被壓抑下來,暖熱的心逐漸冷卻。
她不能。
命運開了她這麼大的玩笑,她已經走不得、也無力掙脫了。
回到杜家,沒有任何一個人為她的平安歸來露出一絲歡欣,多可悲?
她平靜地宣佈懷了身孕,丈夫第一個反應,竟是暴跳如雷,逼問:“是衛少央的野種?!”
“不,是你的。”
“騙鬼!妨嫁進來十年都沒有訊息,不過和衛少央睡了一晚就有了,我這陣子根本沒碰你,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杜天麟氣極,強拉了她要去將孩子打掉。
她甩開臂膀,甚至沒有太多表情,矜冷道:“我說孩子是杜家的,信不信由你。孩子已三月有餘,在見到衛少央之前,你可以找大夫來,診脈便知。”
杜天麟將信將疑,請來大夫診脈,這才坦然接受。
這是杜家的第一個孫子,公公相當看重,管束杜天麟收收玩心,多陪著她。也或許是初為人父,夫婿看來,輕狂性子當真收斂些了。
就這樣了吧!她告訴自己。日子平順地過,看著孩子長大,終此一生便已足矣,她已不敢再多做奢想。
這時,邊關戰事又起,衛少央在早朝時,主動請纓上陣。
皇上有些猶豫,只因前些時日聽說他早年戰場留下的舊疾復發,原是有意要他安心靜養,不捨他操勞奔波,隆恩厚愛由此可見。
只是,他當下鏗鏘有力地回以數句:“征戰沙場本是武將歸宿,臣一日是武將,就當以國之安危為職志,絕無養尊處貴之理。”
“衛愛卿,你這是……”皇上本有惜才之心,不忍他抱病上戰場,以免傷了身子,他這一說,不允他領兵上陣倒不行了。
“罷了、罷了!朕就命你領兵十萬,三日後啟程前往雁門關,不得有誤!”
出乎意料的是,杜尚書竟在此時,舉薦杜天麟,說他自小熟讀兵書,精通文韜武略,可助衛將軍一臂主力……
見鬼了!杜天麟懂什麼文韜武略?他只知道這公子哥兒玩女人很行!
再說,梅映宛才剛懷有身孕,他不陪在妻子身邊,到邊關那種危險地方做什麼?戰場無情,要真發生什麼事,他可沒把握保他周全。
偏偏,皇上就是允了,雖然只是小小的參謀一職,也夠他頭疼半天了……
要命,杜天麟要有個什麼閃失,他該如何向小姐交代?
整軍出發的那一日,長安城百姓在街上圍成長長的人牆,送他出城。他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一眼便瞧見人群中的梅映宛。
她,是來為丈夫送行的吧?
視線往後移,瞧了眼志得意滿的杜天麟,再回首時,目光與那雙盈滿掛念與憂慮的瞳眸對上。
別擔心,我以性命承諾,將丈夫完好無缺地交還給你!
他以眼神回應。
她不言不語,只是隔著人群遙望,直至那馬背上的身影消失在城門外,久久、久久不曾移開目光。
北方外患犯境,時有所聞,近代以來,未曾稍止南侵企圖,百姓不勝其擾,生活難以安穩,只能靠著一次又一次的和親、納貢,取得短暫和平。
直到近幾年來,出了個衛少央,驍勇善戰,用兵如神,連連得勝,大大小小無數戰役中,從未吃過敗仗,也因而得來“不敗將軍”美名,教邊境那些個敵軍,一聽由衛將軍領兵便聞風喪膽,士氣低弱。
除了懂得調兵遺將、運籌帷幄之外,衛少央之所以能如此受人敬重,是因為軍務之外,他從不以職銜壓人,吃的、穿的、用的,全與底下兵士無異,最艱難的苦戰,他永遠身先士卒,他尊重每一個生命,能救的絕不犧牲一兵一卒……
他總說,主帥不是讓士兵保護,而是要保護每個聽命於他的人,將士們將命交到他手上,他就有責任確保每一條性命絕不枉送,設法以最少的傷亡取得勝利。
是這樣的寬厚襟懷,贏來每一顆誓死效忠的心,手下將士個個無下打心底敬他、服他,甘心追隨他出生入死。
也是這樣計程車氣,換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記錄。然而,這樣眾志一心的氣氛,卻在這一回破壞了……
“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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