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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19(2)
在掩埋女人時,四個棒勞力抬著骨瘦如柴的屍體和一具薄薄的棺木半里路歇了五次。劉氏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兩個孩子的任務,將他們領回自己家裡,將飯菜與自己的子孫平均分吃,這使鄭好學感激流涕。
他已對找公社要糧心灰意冷,因為他親眼看到曲建成和青梅也在捱餓。
正月十五,村裡一個半大孩子走著路一頭搶倒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天漸漸暖時,村裡已死了十多口人。死最後兩個人時,已無人再能抬動棺木,只得裝上地排車,由十幾個勞力推拉到墓地。
鄧吉昌兩腿浮腫得足有腰粗。但他以頑強的毅力處理著村裡的大小事務。
“別再到處跑了,再這樣下去,你這兩條腿非廢了不可!”劉氏看著他用手指一捺就出現一個深坑的大腿苦心地勸他,但他充耳不聞,繼續忙他的事情。
飢餓中的半年多時間裡,蛤蟆灣子成年女人除虎子媳婦和王來順老婆趙氏外全都閉經。致使麥收下來後第三個月,全村女人對突如其來的經血驚奇萬分,如初潮時一般。
此時,虎子媳婦生下一個胖小子。
浪女人生產的第二天,便將孩子抱到鄧家,說孩子是兆祿播下的種。雖然全家人都懷疑浪女人話的真實性,可劉氏毫不猶豫地收留了孩子,但她警告浪女人,從此不要再登鄧家的門檻。
其實浪女人根本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誰的,她之所以抱到鄧家是因為認定只有劉氏才可能收留這個孩子。
尊嚴與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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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兆祿那裡嚐到甜頭的女人,自兆祿和大虎走後,根本沒將自己懷有身孕放在心上,一直尋找新的目標。
饑荒幫了她的大忙,她第一次用乾糧換取性慾滿足是在一天晚上。
那天晚飯後出門時,她見壯漢兆喜餓倒在一堆柴禾旁,一時動了邪念。她回家拿來兩個窩頭,問兆喜想不想吃。飢餓已使兆喜失去了平日的自尊,原先,他對這個女人連正眼都不看一下,有氣無力地說想吃。
“吃完得和俺睡覺。”大虎媳婦向來不知羞恥二字。“咋都行啊。”兆喜兩眼死死地盯著兩個窩頭。那夜,兩個窩頭下肚打起精神的兆喜又被虎子媳婦折騰得筋疲力盡。
浪女人第二個目標是那天抓虎子衣領的秋蘭弟弟石頭。
一天中午,她在挑水時碰見石頭一搖一晃地在太陽下走。她對石頭說自己家裡有吃的。飢餓的石頭便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到她家裡。女人將藏在牆縫裡的三個饅頭拿出來,象勾引兆喜一樣問小夥子想不想吃。石頭因為飢餓渾身已沒力氣爭搶,兩眼盯著她說想吃。於是女人又提出了她的條件,石頭滿口答應,吃飽後滿足了女人的要求。
就這樣,她用同樣的方法勾引一個又一個男人讓自己行樂,全不顧村人的饑荒。
而她最喪心病狂地做一件事是勾引了鄧吉昌的四兒子——只有十一歲的兆財。這是她用乾糧勾引的年齡最小的一個。
蛤蟆灣子的女人慢慢都知道了虎子媳婦在饑荒中的所作所為,在寬恕自己男人或孩子的同時,對她更加深惡痛絕,見了面總朝她吐口唾沫。
陽春三月到來之後,荒原上的饑荒得到了緩解
PS:活下來的人們在經歷麥收歸公的無奈後,能否“找”到糧食以撐過這可怕的饑荒。
河父海母20(1)
犧牲生靈
荒草地上的新綠被飢餓的人們一把把薅起,送進嘴裡用力地嚼著,每個人吐出的口水都是綠色。大家更多地將目光投向開始活動於荒原上的生靈。
獵戶常三每天都會揹回一大捆野兔和貔子之類。他已經過特許,不再參加社裡的勞動。他家支在院子裡的大鍋更使全村孩子著迷。孩子們一天到晚等著小個子女人將野味煮熟,然後揭鍋蓋瘋搶。
幾乎所有男人都加入了對生靈大捕殺的隊伍,他們對老天爺給人類的這一饋贈感恩戴德,用生靈的生命換取自己暫時的飽腹。
剛出生的一窩小兔子被尋到,得到者幾乎不假思索地將肉乎乎的小軀體捏在手裡,在小生命閉眼掙扎中放進嘴裡有滋有味地咀嚼。
單幹戶王來順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傷天害理啊!”他看著荒原上日益見少的生靈長噓短嘆,對所有村人恨之入骨。
有一天,他在揹著荊條筐拾糞時,看到兩個年輕人撿到一窩顯然是剛破殼的鵪鶉。兩個人正在爭搶時,他搶先一步喝令兩人放下。
“把小鵪鶉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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