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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頂樑柱,房子又燒了,好不容易重新建了屋子,田裡的收成又不好,家裡連個多餘的錢都拿不出來,幾個孩子又小,她肚子裡又還有一個,三災八難的,這幾個月就沒少請大夫吃藥,還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我知道那事兒不能怪到六丫頭和小七頭上,但就因為當時損傷太重了,莊上死得人也太多,因此族裡才不好從輕發落六丫頭!你也知道,老四才上任,不好太過寬縱了!”
蔣氏縱是再不服氣,也不好說什麼。顧氏一族雖然百年來以長房為尊,嫡系為尊,但十五老爺好歹是一房家主,七、八、九三房遇事習慣抱成一團,加上偏支族人,數目龐大。做族長的為了大局,就算心裡再瞧不起,面上也要做足功夫。她做了十多年的宗婦,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她想起女兒,再想起臨行前丈夫的囑咐,便悲從中來:“我可憐的慧兒啊……難道她就一輩子離不得那清苦之地了麼?!”
盧老夫人重新板起了臉,眼簾微微向下,面無表情。文怡在旁暗想:家中每月五十兩銀子的供給,還有丫環僕婦侍候,一樣是錦衣玉食,連頭髮都不曾少過半根,**也沒正經念過幾回,哪裡就清苦了?那庵主等人,還有前世的自己,難道是住馬圈裡去了麼?!況且祖母方才分明已經暗示瞭解決之道,這般明白,大伯母難道沒聽懂?
文怡前世隨師傅如真遊歷各地,也曾出入官商大戶人家,知道這些人家的女眷,習慣說話明裡暗裡帶了三四層意思,明明是極簡單的事,卻偏不直白說出來。她在家時哪裡見過這些?只覺得從前見識得太少了,沒早早看出族人們的嘴臉來。這般歷練了兩三年,方才通透些。這輩子重生以來,與族中其他女眷及親戚們交往,這項本事倒是幫了她不少的忙。她心想這長房的大伯父一家既然在京城做官,大伯母自然是沒少在官家女眷中應酬的,本該很有眼色才是,沒想到事情大出她意料之外。
蔣氏還在那裡低泣,杜鵑偷偷打量著盧老夫人與文怡都不做聲,但眉間都皺了起來,文怡還露出幾分納悶之色,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向自家夫人。她腦中靈光一閃,細細回憶方才盧老夫人的話,不由得大喜,低頭見自家主母還在那裡抽泣,也顧不上禮數,便忙忙湊到她耳邊如此這般說了好一番話。
蔣氏整個人愣住,眉間的喜意漸漸浮上來,激動地看向盧老夫人:“六嬸孃!您……您……”眼淚不由得往下直掉,“方才……是侄兒媳婦失禮了……”
盧老夫人臉色再度放緩:“有些話我不好明說,你能明白就好。其實……正如你所言,你要把女兒接回家去,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不鬧得太過,老四兩口子也不會不應。她畢竟是顧家女兒,我們也樂意見她好的。只是他們才接過擔子,就為你們破了例,往後也難服眾,族裡就從此多事了,倒不如你們家給足他臉面,他自然也不會與你們為難。說到底,你們一家雖顯赫,也不能離了家族,不為自己,也要為子孫們考慮!”
蔣氏只要能救出女兒,當然不會說半個“不”字,橫豎她出發前,丈夫已經跟她打過招呼,只要能接兒女接回京去,花些錢也沒什麼要緊。因此她此時聽了盧老夫人的話,便連連點頭稱是。
盧老夫人見狀,就知道她未必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便話風一轉:“論理,六丫頭也太胡鬧了些,若她平日禮數齊全,待族中長輩們恭敬些,也不至於吃了這半年的苦頭。既然受過苦,她也該知道些好歹了,往後千萬莫要再犯糊塗。你是她母親,可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就寵壞了孩子,叫她日後吃苦!”
蔣氏聽得心酸,眼圈又紅了:“好嬸孃,不是我寬縱了她,實在是不忍心管教!我生了三個兒女,也就只有這個閨女最貼心,若不是她,我連日子都難熬!您叫我如何捨得說她一句?!”
這話說得盧老夫人與文怡都齊齊一愣,杜鵑在暗地裡扯主母的袖子,但蔣氏卻越想越傷心,忍不住哭訴起來:“六嬸孃不知道,我家賢哥兒一滿月就抱到老太太屋裡養著,好不容易等他大了些,我帶著他去京城見老爺,老爺又把他帶在身邊教導,我除了日常吃穿,安排丫環婆子,半點事兒也沾不上,一天不過早晚匆匆見一回,實在想得狠了,要叫兒子到跟前說說話,老爺還要說我慈母多敗兒,擔心我會把賢哥兒教壞了……”
顧大老爺原先是族長,嫡長子便是未來的宗長,在教導兒子上多用心也是有的,不過不讓母子多見面,卻是稀罕事。文怡回想著這位伯母的行事,抿了抿嘴。
盧老夫人輕輕咳了一聲,端起茶碗:“這是大侄兒看重嫡長子,你不要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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