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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人撤去碗筷,送上熱茶,又退了出去,盧老夫人方才道:“你十五嬸……看情形不大好……她本就體弱,這幾個月裡為了守孝,人越發瘦了,已有一個多月不曾下過床。方才我瞧她的模樣,興許這幾天就要發動了,就怕她撐不下去。”
文怡吃了一驚:“十七嬸到底又做了什麼?!”轉念想起蔣氏方才的話:“大伯母讓人去請王老太醫了麼?可這位太醫未必擅長婦科呀?!”實話說,太醫院出身的人,醫術是極精的,卻未必樣樣都精通,相較之下,她對長年做山野大夫的蕭老大夫更有信心些。
盧老夫人嘆了口氣:“蕭老大夫四處行醫,便是我們派了人過去,也未必能找到人,你十五嬸這裡,卻是不能耽擱的。王老太醫雖更擅內科調理,但他是經年的太醫,醫術高明,總比尋常大夫強些。”她看了看孫女兒:“我問過九房的丫頭,你十七嬸……並未說什麼特別的話,不過是老生常談。多半是你十五嬸對她有了心結,便覺得她的話句句有深意——不是祖母說她,思慮過甚,不是什麼好事。如今她除了我們家,連你十七叔都不信了,潛移默化之下,你六哥和十一弟難免也……”
文怡默然。她心裡雖覺得十七叔有些冤枉,但並不覺得他十分無辜,若不是他為了避嫌,只讓妻子上門去照顧寡嫂,偏十七嬸又是個有私心的,不會說話,也不會導致今日的尷尬。若只是為了避嫌,多親近侄兒,又有誰說他的不是?正因為他不上門,只讓妻子出面,才會惹人懷疑。
文怡厭煩這些瑣事,便道:“這是九房內務,祖母與我又不方便說什麼,索性也別去管了,省得吃力不討好。我們只要把十五嬸照料好就行。對了,今日大伯母過去,十五嬸……沒說什麼吧?”她還真擔心徐氏會遷怒到蔣氏身上,不為別的,她就怕祖母會失了臉面。
盧老夫人笑道:“我親自領了去的,她心裡便是有怨言,也不會缺了禮數。更何況你十五叔的事,長房雖要負很大責任,行事的卻不是你大伯父夫妻倆。至於文慧文安二人,又跟你十五叔的真正死因關係不大。冤有頭債有主,她會恨你二伯父二伯母救援不力,恨你三姑母冷語無情,恨五房開了黑木牆放進賊人,恨東平王世子不肯出手救助,恨你十七嬸與五姑母落井下石,卻不會因幾句流言便把怒火都發到孩子身上去。因此她見了你大伯母,倒還算平靜。”頓了頓,收起了笑容,“更何況,她還有三個兒子要顧呢!人死不能復生,總要為活人多著想。”
文怡張張嘴,又咬住下唇,猶豫了一會兒,才問:“祖母,您為什麼……要幫大伯母的忙呢?”雙頰微微紅了紅,“京中的訊息……未必只有她一個知道……咱們另尋人打聽,也是一樣的……”
盧老夫人微微一笑,滿含深意地瞥了她一眼。文怡覺得臉上發熱,努力沉住氣,繼續道:“況且文慧雖受了懲罰,但我聽說……她一直不肯消停,並不覺得自己錯了……讓她多得些教訓,不好麼?十五嬸雖然對她並無太大怨恨,但她總歸是長房的人,十五嬸看在您的面上,也是看在幾位兄弟面上,待大伯母客氣些,但心裡……若是生出不甘,豈不是有損我們兩家的情份?”
盧老夫人怔了怔,旋即又笑了:“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文慧再不好,也是顧家女兒,又是長年住在京中的,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若真的出了家,再讓人聯想到咱們顧莊才遭了匪劫的事,她名聲不好,你們姐妹也要受影響的。你們都是規規矩矩、清清白白的好孩子,何苦叫她連累了?”
文怡有些不甘地低下頭,但也不得不承認祖母說的是正理。
盧老夫人又道:“更何況,族長雖換了人,你大伯父仍舊在京城當著官,他們夫妻要將女兒接走,你四伯父終究是攔不住的。既然遲早會放人,咱們又何必枉做小人,得罪你大伯母?只當做個順水人情就是。況且九房如今境況不佳,正需要外力相助,若是你大伯母肯出手,便是你十七嬸,也不敢造次了。”她對孫女笑了笑,“我知道你與你六姐姐向來不和,她的性子,也的確是刻薄了些,但此事關係她一生,咱們也不必太過在意了,就讓她平安離了這裡吧。”
文怡咬咬唇,應了一聲是,心裡始終有著小小的不樂意。她當然知道做人要寬厚待人,些許過結,無需咬著人不放,但文慧卻不同,前世,她可是死在文慧的同伴劍下的!文慧雖不是兇手,也是幫兇!雖說這輩子的文慧還沒做什麼壞事,但她被送去清蓮庵後,始終鬧騰不休,也不肯反省自己,就這麼放過她,叫自己如何甘心?!
如果文慧知錯了,願意改過,她還能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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