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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數個素菜包子,送給了尼姑,得了一番稱頌感謝。
忽然,街尾處的人群一陣騷亂,驚慌失措地向路邊躲去,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六匹高頭大馬載著穿著一致、全副武裝的護衛,急馳而來。後面還跟著一輛華麗的大馬車,馬車後,又是一輛小些的馬車,同樣裝飾著珠玉瓔珞,車後還有另六位騎士護衛。這一行十二騎兩車,彷彿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似的,只顧著往前衝,驚得行人爭相走避。
車馬急馳而過,帶起漫天塵土。行人咳嗽著重新回到路間,都望著那車駕遠去的背影,指指點點。
那客商被塵土燻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好不容易舒服些,便看到方才正跟自己說話的尼姑摔倒在地,忙問:“小師父,你沒事吧?”
那尼姑緩緩爬起身,合什一禮:“貧尼不妨事,多謝施主相詢。”便低頭拭那齋砵,可惜裡頭的飯食都已沾上了塵土。
那客商這才發現,這尼姑長得眉清目秀,面板白晳,年紀不過二十許人,緣何就出了家呢?可惜可惜。他暗暗嘆了口氣,問旁邊的攤主:“方才那馬車的主人是什麼來頭?好生霸道!”
那攤主道:“客人有所不知,那是咱們京中有名的絕世美人,柳尚書家的少夫人,平陽顧氏嫡出的六小姐!真真正正的名門閨秀!”
客商納悶了:“即便是出身名門,也沒理由霸道至此吧?”
那攤主露出一個****的笑:“她夫家本就厲害,但最厲害的是她的靠山!你不知道吧?她背後站著好幾位貴人呢!聽說連當今皇后娘娘,見了她都是以姐妹相稱的!”
客商更納悶了:“這是什麼緣故?”
那攤主笑而不言。
“靜虛!你在哪兒?!”不遠處傳來一個女聲,站在邊上正出神的尼姑反應過來,忙對客商再行一禮,匆匆而去,對迎上來的另一名中年尼姑低聲叫“師姐”。
那中年尼姑皺起眉頭:“怎麼把齋飯弄髒了?師父正喊我們呢,再不回寺裡,就要耽誤午課了!”
“是……”年輕的尼姑低頭合什,溫順地跟著她走了。
那客商目送她們遠去,發現在那中年尼姑的醜陋面容襯托下,年輕的小尼姑更顯姿容秀麗,這樣的美人為何要出家呢?想起方才傳言中的馬車主人,乃是位絕代佳人,他便不由得搖頭。佳人又如何?女兒家還是要溫順柔婉才可人呀!
“這位客人,我這裡有各式精製簪釵步搖,您可要買一些回去?讓夫人和小姐戴上,更添幾分風采呢!”攤主熱情地向他推薦自己的貨物,他瞧了瞧,想起家中小女兒,已是花樣年華,便蹲下身,興致勃勃地挑起來。
街上又恢復了原本的熱鬧,彷彿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然而在有的人心裡,那輛馬車與威風八面的護衛,卻是無法輕易忘卻的。
大報國寺西北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林後有一所庵堂,原是本寺轄下的女尼修習之所,偶爾也會有外地遊尼前來掛單。這日天色暗下來後,庵中眾尼做過晚課,便各自回了房唸經。
白天曾在那外地客商面前露了一面的中年尼姑正歪在榻上,拿根細竹籤挑著牙,抱怨道:“這大報國寺的齋飯聽聞是極美味的,不然我也不會勸師父到這裡來掛單,沒想到庵堂是另行開伙,做的飯菜難吃死了,出門化緣又沒化到好東西,真真倒黴!”
她說話的物件正是那年輕的女尼靜虛,後者眼下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閉目唸經,聽到她的抱怨,沒搭話。
那中年尼姑不滿了:“我正跟你說話呢!擺什麼架子?!”
靜虛唸完一遍經文的最後幾個字,才睜開眼淡淡地道:“師姐,出家人需戒嗔,需清心寡慾。”
中年尼姑翻身而起,冷笑道:“我才是師姐!你在師父跟前才待了幾年?就給我說教起來?!”
靜虛低頭不語。中年尼姑知道她是個溫順沉默的性子,也不再罵,只面帶嘲諷地道:“我知道你今兒心裡不爽快!在街上時,就聽說那橫衝直撞的貴人是柳尚書家的少夫人,平陽顧氏的六小姐!你不也是平陽顧氏的小姐麼?那又如何?!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貴人,錦衣玉食,你卻只能窩在這裡,青燈古佛,吃著難吃的齋飯!死了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靜虛眼皮輕顫,復又重歸平靜,淡淡地道:“那都是前塵往事了,我已忘卻,師姐又何必還記著?”
中年尼姑冷笑:“你倒說得輕巧,天天風餐露宿的,你又三災八難,受罪的是我們!若不是我勸得師父到此掛單,她老人家又認得幾位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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