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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午前一直到晚飯後的,人多一擠,又要胸悶頭暈了!”
盧老夫人笑道:“哪裡就這麼容易暈了?你大伯祖母過日子最講究的,你二伯母也孝順,天熱時必定會有冰盆,還有丫頭打扇子,我坐車去,不會有事的。”
文怡不以為然地道:“長房的丫頭未必有空替咱們打扇子,至於冰盆,咱們在家也輕易不敢用的,您的身子未必受得住。才在外面經了暑氣,又被這溼冷寒氣一衝,您回家一定又要犯咳嗽了。蕭老大夫囑咐的話,您都忘了?您的病,最要緊的是四季保養!”
盧老夫人被她說得有些訕訕地,想起外頭的太陽,也有幾分顧慮。自打入春後。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了,下雨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每天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暴曬,連院子裡的花草都沒精打采的,以她現在的身體,應該可以勉強撐上一天,但回來後必定又要吃藥,反倒讓孩子擔心。孫女不讓她去,也是體貼長輩之意,想了想,她便道:“我不去也行,只是你在你伯祖母、伯母和姑母跟前,需得好好分說。我知道你不樂意見她們,但也別忘了禮數。”
文怡點點頭,又湊近了小聲道:“祖母方才不是說,長房在這時候迎藩王世子為上賓,不大合適麼?祖母身上有誥命,託病不去,咱們六房就只有孫女兒一個小輩在那裡湊趣,便是將來有什麼不好的事,也不打緊了。”
盧老夫人神情一肅,心下一想,緩緩點頭:“不錯……只是你需得小心些。只跟你姐妹們在一處就行,能不引人注目,還是不引人注目的好,最好別讓世子留意到你。”
文怡笑了:“瞧您說的,祖母也太高看孫女兒了,論容貌,論家世,論氣度,還有五姐姐六姐姐她們呢,便是七姐姐和十妹妹也是不差的,孫女兒不過是一個旁支孤女。頂多是個陪襯罷了,那東平王世子又怎會留意到我呢?”
盧老夫人笑笑,沒說什麼。在她眼裡,自家孫女兒跟長房幾個女孩子比起來,沒哪點是比不上的。文怡雖不象文慧那般明豔動人,也不象文嫻那樣溫雅嫻靜,但這幾年歷練下來,見識氣度,都不是尋常閨秀可比的,只要端坐在那裡,或是靜靜地站著,就自有一番動人處,只不過本人並無所覺罷了。那些只知道看重皮相或家世的俗人,又怎能知道自家孫女的好處?
文怡得了祖母首肯,便立時去準備赴宴事宜。首先要打點的是“見面禮”,其實不過是孝敬罷了,以六房的家世,就算能送得起貴重物件,也沒那個必要,因此她在請教了祖母后,便拿錦盒裝了一對一二百年的古董瓶子,再添上幾端尺頭了事。至於穿戴的衣服首飾,也不用費心了,把去年夏天做的一身稍華麗些的大衣裳拿出來,戴上兩樣珠玉釵釧,看起來與名門閨秀的身份相合,又不大突出的,也就行了。
開宴時間將近,文怡帶著冬葵與何家的上了小馬車,前往長房。就象她先前與祖母商量好的一般,進了宣樂堂大門後,她只是跟著丫頭到了後院女眷席上,連眼神兒都沒往別處瞟。冬葵與何家的早已得了吩咐,也都十分安份。後者照著長房丫頭的指示,將禮物交給負責的管事,便緊緊跟回主人身邊,直到有人領她和冬葵到奴婢們的下處。
文怡獨自來到席間。文嫻文娟與可柔已經在座了,文慧伴隨在祖母身邊,笑靨如花地在頭等席上湊趣,同席的還有二伯母段氏、三姑母柳顧氏、四伯母劉氏等人。
她先去向於老夫人等長輩見禮。於老夫人心情倒好,聽說盧老夫人沒來,也沒怎麼在意,還問候了幾句。倒是文慧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是聽說昨兒十五嬸還帶著孩子上你家給叔祖母請安去了麼?當時還好好的呀?!幾時病了,我們怎麼不知道?”柳顧氏聽了,便有些不大高興。
文怡低著頭,一派柔順,回答道:“昨兒夜裡,祖母嫌天太熱,睡了一晚上竹榻,又只蓋了一層紗被。因此今日一早起來,就有些著涼,還覺得頭暈。我生怕她老人家犯了老病,就勸她在家歇息,想來大伯祖母、伯母、嬸孃和姑母們,是不會怪罪的。她老人家還讓我給主人家賠不是呢!”
於老夫人笑道:“她也太小心了,幾十年的老妯娌了,她身子又不好,正該保養呢,這有什麼怪罪不怪罪的?你回去告訴她,好生養著,我還等著端午節進城裡打醮祈雨,要請她一道去散散心呢。”
文怡笑著行禮:“侄孫女兒一定把話帶到,祖母想必也盼著呢。”耳邊聽到外頭丫頭們報說五太太和七小姐來了,便順勢告退,絲毫沒給文慧和三姑母找茬的機會。
到了姐妹席間,她與文嫻等人見過禮,方才坐下,卻發現文嫻臉色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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