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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才子,卻難以在仕途上有所建樹,便是憑著父親的蔭護,得了官職,也不可能取得高位。這樣的柳東寧,更適合回恆安執掌族務,不但體面,也能避開繁雜的人事糾葛。不過,正因為不能成為高官顯宦,等柳復一離開朝廷,或是死了,柳東寧身後便失去了足夠的權勢去支撐他在族內的地位,加上他的性情孺弱,將來只會處處受族人制肘。自己一旦功成名就,將來回鄉定居時,即便沒有宗長之位,也沒人敢小看了自己。不用料理族中俗務,卻能擁有超然地位……他何苦去爭那個宗長的位置?只要自己有出息,皇帝封賞時,還怕父母不能得到正名麼?
柳東行心中冷笑幾聲,重新看向柳復,眯了眯眼,“二叔應該不會打算把庶子推上族長寶座吧?要知道,柳氏一族世世代代以詩禮傳家,萬沒有叫個庶子的庶子壓在頭上的道理若您真的那麼做了……就別怪侄兒不念您的養育之恩了。祖宗有訓,柳氏子弟……當以宗族為先”
柳復氣得雙手直顫。嫡出身份得不到宗族承認,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汙點,無論外人如何豔羨他父親才學過人,母親出身後族,他年少得志,受君王賞識,親妹為藩王正妃,但這一切榮耀卻無法換得族人在族譜上改變他的庶出身份他不是沒想過用權勢去達成那個目的,可是柳氏全族上上下下卻堅持不肯改口,為此甚至不惜告上官府若不是擔心事情鬧大了,會讓父母姐妹蒙羞,他又怎會縱容那些頑固不化的族老繼續在鄉里呼風喚雨?
他明明……已經是一族之長了
曾幾何時,他也生出過幾絲怨懟,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若是願意賞他一個恩典,哪怕只是說一句話,柳氏族人又怎敢將他的生母姚氏太夫人記作父親的側室?哪怕是在他成為了族長之後,以職務之便將母親的身份改為繼室正妻,並開祠堂大會正名,族中有威望的長輩們……卻無人前來出席。
這是他生平大恥,此時此刻,被侄兒直白地說出來,他只覺得又羞又怒,恨不得將這個可惡的小子趕出家族,讓其永世不得翻身
嫡出又如何?如今,他才是恆安柳氏的主人
他板著臉,從牙縫裡擠出陰深深地字眼:“別以為幾句大話就能嚇倒我了,臭小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奪回宗族之長的位置我的母親出身後族姚氏,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你以為就憑你那一房的家世,有本事把柳氏一族攢在手裡嗎?哼,那些族老不過是覺得你年紀小好糊弄,可以成為他們的傀儡罷了我如今政務繁忙,沒空料理這些小事,否則,憑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只要一句話,就能把你們一房從柳氏族譜中抹得一乾二淨什麼嫡系庶出……到時候通通都不存在了柳家的嫡宗,就只有我這一脈子弟而已”他衝著柳東行,露出了猙獰的笑:“那些老頭子已是風燭殘年了,用不了幾年就會一命嗚呼,到了那一日……我倒要看看,族中還有誰會為你說話?”
柳東行嗤笑出聲:“二叔您的年紀也沒年輕到哪裡去,等您一命嗚呼的那一天……若寧弟還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而我卻功成名就……侄兒也要看看,族中還有誰會為你們說話?”他走進一步,俯視柳復的雙眼,“二叔是想與侄兒比一比,誰能活得更長久麼?”
柳復緊緊握著圈椅的把手,雙眼瞪著柳東行:“豎子安敢如此”
“二叔自己都不要臉面了,我當侄兒的還有什麼不敢的?”柳東行輕描淡寫地拎起一個奏摺,隨手翻了翻,“這東西是可以帶回家的麼?侄兒真是孤陋寡聞了。”柳復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收回了右手,卻被柳東行一把拽住,也不知道是如何動作的,他只覺得袖口一輕,那本藍面的奏摺已經落入對方手中,他頓時臉色一白。
柳東行卻饒有興致地翻看著那本奏摺,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這幾個人名挺眼熟呀,從前來過家裡是不是?侄兒當時年紀雖小,卻也記得一點呢這可不好,二叔,您怎能因為與他們是朋友,便把地方官參奏他們的摺子藏起來呢?”說罷不等柳復反應過來,便一個箭步邁到花鳥掛屏前,將掛屏輕輕拿了下來,露出了後面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洞。
洞口有門,柳東行輕輕敲了敲,非金非木,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上頭掛著一把薄薄的鎖,卻是精鋼所制。他回過頭來,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道:“二叔,這真的很不好,若聖上知道您在自家書房裡設了這麼一處秘密之所,心裡不知會怎麼想?”又掂了掂手中的奏摺,“侄兒方才來時,看見您正打算把這摺子往裡頭放,您不會真的打算扣下它吧?侄兒得說,這實在蠢不可及通政司對各地送上來的奏摺都會留檔,您就算私自扣下了,也會有人發覺的,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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