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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
他笑得清淺,因為你。
因為有你在,那些所謂的悲傷和痛苦,終將消失不見。
我再不是獨自一人。
傅燁文臉色愈發陰沉,忽道:“閒話也說夠了,既是如此,你便無需插手——”
“你們的事情,我自是不打算插手的。”鬱琉漸漸向前,雲朵在他腳下流竄:“可你傷了她,這筆賬,要怎麼算?”
言畢,青影卻突然自雲上消失。下一刻,鬱琉的聲音卻突然自傅燁文身後響起。
“你說……你想怎麼死?”
這一下快若閃電,誰都沒看清他究竟是如何穿過這重重玄陰弟子。傅燁文大驚,回身劈出玉刀,青影卻又消失,瞬間出現在他後面。
莫為看得機會,急道:“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越洋臉色蒼白,神情卻是堅毅:“決不能叫魔教討了好去!”
他一聲令下,弟子們紛紛御劍而起,再不是陸戰。此番在清源島上的,除了上清派有些記名弟子之外,各派來的皆是精銳弟子,是以人數上雖較玄陰教差得甚多,但也不致落了下風。
傅燁文被鬱琉纏得緊了,渾身被魔氣籠罩,喚得百名玄陰弟子將其四面八方圍起,形成一個詭異的圓。鬱琉便在那圈外站定,看他究竟要玩什麼花樣。
“還有一個魂魄。”傅燁文舉起手中的玉碑,右手伸出,用力一收。一個人突然跪倒在他面前,痛苦的躬起身子,黑衣清俊,正是孟澤虛。
“澤虛!”秋靜殺得一人,突然瞧見傅燁文手中的光,驚叫一聲,卻被莫為死死攔住。
那玉碑的光芒陡然又亮起,似是感覺到了魂魄的力量,正暗自竊喜一般。
“我最後問你一次,”傅燁文輕道:“你可願效忠於我?”
孟澤虛喘息著,偏過頭,渙散的視線穿過重重玄陰弟子的黑影,落至一處,突然柔軟起來。
自重逢起,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敢去看她。
不過兩年的時光,卻彷彿三生一般漫長。他一直在站在她身後,她看不到他,而今他終於站在她身前了,她卻仍是看不到。
他們之間,有這層層疊疊的黑影屏障,無法逾越。
他想為她承擔的苦難,最終卻還是落到了她身上。可她已經不是那個只會強顏歡笑的小蘑菇,這一路堅強蛻變,他悲傷又歡喜。
我想我這樣做也終是有了意義,所以,別為我難過。
那麼,小蘑。
你現在,可是幸福了?
萬丈光華突然迸出,玉碑抖了幾抖。傅燁文字是面色陰狠,見情況有變,不由得瞪大了眼,看孟澤虛緊閉雙目,被一道柔光托起,濃郁的花香瞬間迸發開來。
那光芒聖潔無匹,惹得傅燁文與玄陰弟子皆抬手遮眼。
“那花妖竟對你用了真元?她不要命了?!”傅燁文又驚又怒,正欲劈開那個光殼。一道紅影卻闖進他與孟澤虛之間,將昏過去的孟澤虛抱緊,狠狠躍上天空。
她停滯在空中,光芒沾染了她和他的衣角眉梢,漫天花香散落。
鬱琉微微搖了搖頭,微微伸出手去捏了個訣,設了個屏障,將想去打擾的玄陰弟子和秋靜攔在半空。
古小蘑艱難的撐起身子,見空中那番美麗的景象,頓時看呆了眼。
十八抱著孟澤虛,伸出素手,細細的撫著他的容顏。
她的衣衫頭髮,皆在緩緩的散去——化作紅豔的山茶花瓣,和那花香一起遍佈了天幕。可她卻似毫不在意,只是專注的描繪著他的輪廓,似是要將他狠狠記在心裡。
可根本無需如此,這容顏,這輪廓,早已有把刀在她心中刻下,鮮血淋漓,無法泯滅。那痛楚卻甜蜜得奇怪,只是生生的磨人。
很久都不見他如此寧靜的模樣,那眉心皺得太久,看不出那雙眼眸,能為一個女子溫柔,也能為她狠辣。
可她終究知道得太遲了,如同她於她也太遲了一樣。
倘若當年,他沒有贊那一朵山茶花,沒有露出那樣的笑容。她就還是那山上一株小山茶,紅了些豔了些,一季燦爛一季凋零,來年又是風景。
如今卻連心也一併凋零。
可卻不曾後悔過吧……以這樣的方式綻放,只為了你的一個笑容。
我這一生,不過是為你。
為你破繭而出,再為你,重歸虛無。
漫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