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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扣在劍柄上,不知做了什麼,紫黑色的氣息突然爆發,盤旋於那鏽劍之上,隱隱閃動著黑色的波紋。蝶安舉起劍,血紅的眼睛突然閉上,緩緩側過頭,像是在等待什麼一般。
龍捲正怒,卻見一道紫黑色光芒突然破出,十方洞主陡然停了下來,還有隱隱波動的氣流沒有散去,便聽一聲悽慘的悲鳴,蝶安從那渾身是血的洞主身上踏過去,手中抓著一個斷了的手臂,表情隱藏在陰影中。
其餘九方洞主立時變換方位,將蝶安重新圍在中間,甚至沒有多看那受傷的洞主一眼。蝶安冷笑一聲,卻不給他們佈陣的時間,一劍橫過,兩個洞主分別用判官筆和銀劃鉤來擋,皆被那紫黑色的魔氣彈了出去,趁其餘七方洞主還未反應過來。她血目圓睜,回身又是一劍,差點削去一個洞主的耳朵。
蝶安身在空中,彷彿矯健的燕子一般,躲避,迴旋,只是都險要得緊,畢竟再是厲害,也抵不過那許多人圍攻。她的左頰破了,袖子也開了個極大的口子,看不清有沒有受傷。這劍法狠辣,招招致命,絕不容情,只看得天衍眾人暗暗心驚。蝶安那般的打法,根本是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只是誰都不敢與她一樣拼命罷了,可這樣下去,古小蘑的身體,早晚會受重創。
她一揮手,那撲面而來的風刃便被盡數收入掌中,再回身擲出,那召喚風刃的洞主躲得十分狼狽,腿上掛了彩。蝶安狂妄的笑了起來,她翻轉劍柄,剛要再攻出去,卻面色一凝,待在原地不動了。
她在往上看。
天衍的人也在往上看。
二十八星宿所擺出的陣法,名叫星宿圖,是最為古老的召喚儀式之一。因為星宿很難湊齊,消耗法力巨大,召出的東西不好控制,所以鮮少見得星宿圖,甚至天衍的祖師也只是在書冊上一帶而過。
那樣巨大的法陣,閃動著紅色的光芒,在天幕中陰沉的翻滾。
然後,一隻手便突然出現在那法陣中間,壯碩如小牛般大小,緊緊扳住了法陣邊緣。它旁邊的氣息紊亂,法陣的光芒忽明忽暗,竟又出現了一隻這樣的手,緊接著又爬出了四隻,不管那是什麼,便只是擁有這樣六隻手臂的東西,也已經相當恐怖。
那手臂似乎累了,頓了頓,緩緩露出它上面細密的鱗甲。然後,很沒預兆,只聽一聲悶喝,天衍峰都在微微晃動,一個碩大的,長著犄角的頭顱突然冒了出來,他有一雙比蝶安更加兇惡的血眼,火紅的似乎要燃燒起來的劍眉,眉心像是覆了紅色的銅,嘴唇剛冷而堅毅,若不是所有人都駭得傻了,這六臂的怪物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俊美的。待得他全身都冒出法陣,那鏽跡斑斑的青銅戰甲,散發著血紅光輝的鬼頭戰斧,以及他獨一無二的猙獰額角,無不令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秋靜身子晃了晃,伸手拉住了莫為的臂膀。
蚩尤。
那個只存在於傳說中,遠古洪荒的驍勇戰神。
“沒想到這麼早便使出了星宿圖……”青龍低聲道。其餘三方座神相顧對望,皆是暗暗心驚,怪不得青龍看起來志在必得。可就算蚩尤能夠勝得了蝶安,還有一個龍神轉世呢?
鬱琉的氣息有些亂,他聽不見看不見,可那強烈的法力震動,如何感受不到?
蝶安的身子抖動起來,一時間看起來還以為是怕得發抖。然而仔細看去,才發現她不過是在笑。
那笑聲像是在嘲諷,卻又極盡蒼涼。
“你們如意算盤打得倒好……”她似是笑得喘不過氣了一般:“想用蚩尤來打敗我?哈哈哈哈……”
就在那一瞬間,二十八道金色光束從四面八方射向法陣,頓時光芒漲滿視線,那法陣急劇縮小,轉眼便脫離了蚩尤的範圍,像是釋放了他一般。
蚩尤側過頭,望了一眼手中的鬼頭戰斧,空中一陣可怕的沉默,只有蝶安肆無忌憚的笑聲。
“殺了她。”
這聲音很輕,不知是哪個星宿所說,但所有人都聽到了。
蚩尤痛苦的咆哮一聲,六隻手臂可怕的揮起,向蝶安抓去。蝶安輕盈的躍開,口中念著什麼,頓時四個無形的巨大怨靈在她身後浮現,咆哮著撲向蚩尤。
那怨靈就像是四團虛無的黑煙,幾乎融進了夜色中,蚩尤的的巨手即便抓住了,也很快就消散開來,然後重新聚集到一起。蝶安扣起手指,面色冷冽,一個怨靈便忽地化作一道紫黑色的光芒,飛速向蚩尤的心口襲去。
但是沒有成功,那怨靈破滅在蚩尤胸口,他那身青銅戰甲,想來非一般利器能破。但這一下攻擊卻讓蚩尤不再與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