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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戴了紗帽,他謫仙般的氣息依然隨著青衫和烏髮擴散,有不少姑娘都愣住了,古小蘑一看,趕緊將荷花燈放入水中,輕輕向前一推。
接花燈的人們都在江水下游,很快,古小蘑的燈就消失在許多搖曳的花燈中,連她自己都快分辨不出了。
她有些緊張的眺望著,看不清對岸的鬱琉在哪裡。便順著人群挨個看去,終於看見一襲青衫頭戴紗帽的鬱琉,靜靜的站在角落,她的花燈隱藏在一堆花裡胡哨的花燈中,從他面前無聲的飄過。
她望著那粼粼江水,彷彿心都要裂開了一般。
他盲了,並不是他不想去接,只是他盲了。
只是他盲了……
你不能奢望什麼,都是你的錯。
突然一陣清風。
對面的青衫男子側過身,古小蘑一怔,那人身上用金線繡有花紋,雖也戴著兜帽,只是太過清瘦修長像極了鬱琉,卻決計不是他。
那陣風將她的花燈送遠了,古小蘑心中一緊,鬱琉在哪?
她頓了頓,順著江邊追著自己的花燈一路奔跑。直到光線漸次微弱,熒熒火光也已經遠去,花燈就要飄進橋洞中,她站在岸邊,急得就要哭出來。
夜色中突然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
那手輕輕撈起花燈,微弱的燭火映出他紗帽下蒼白的面龐。即便一臉病容,嘴角的笑意卻依舊顯得他溫潤清美,墨綠色的眼像是蒙了一層灰,毫無任何焦距,只是看著她的方向。
“我接到了。”
他的聲音很輕,她沒有聽得很清楚。
可那些都已經不再重要,那一刻,他與她站在河的兩端,遙遙相望。
即使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我依然能看得到你。
只看得到你。
拈花大會,顧名思義,就是搶奪架子上那朵嬌豔的花,送給自己的意中人。那麼這對情人便會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定當百年好合。
高架旁邊早已圍滿了人,所有女子皆緊張的看著臺上,主持大會那人一聲令下,等在高架旁邊的男子們便蜂擁而上,有錦衣華服的公子哥,也有布衣粗衫的百姓,有些人便在爬第一層的時候就互相推搡起來,爭先恐後要踩著別人再登一層。
底下的喝彩聲一浪超過一浪,終於有個人最先接近了最高的臺子,想要伸手拿花的時候卻突然一愣,剛剛還明明在的紅花,怎地突然不見了?
人群中忽然響起抽氣聲。
他們怔怔的望著天上,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夜幕中,青衫男子手執紅花,踏著雲朵,身後映著清月,像是不經意間錯入凡塵。
然而只是那麼一瞬,他便不見了,只剩那白色的紗帽翻飛在夜幕中。
“神仙……”
“是神仙啊!”
人們喃喃道,相繼跪拜了下去。
灰瓦屋頂,月色撩人。
古小蘑等了許久,腰間突然一緊,滿身突然被熟悉的香氣盈滿。
“你去哪啦?”她擔心的道。
“沒什麼……”鬱琉突然將一朵紅花插在她髮間,笑道:“剛剛看到了,覺得好看,便摘來給你。”
古小蘑笑得澀然,這不是什麼高明的謊言,他很可能連這朵花是什麼顏色都不知道,而且他的紗帽也不見了。可她沒有去戳穿,只是溫婉的道:“是嗎?很美呢。”
兩人靜坐了一會,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笑出聲來。
“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坐在屋頂麼?”他輕道:“你喝醉了。”
古小蘑的雙頰突然變得紅豔起來,映襯著那朵花,兩相生輝。鬱琉撫上她的臉,想象她此時的模樣,當是怎樣的美麗。
可他看不見。
手指一顫,鬱琉頓住。古小蘑似是有所察覺,反手握住他的手,輕道:“怎麼啦?”
“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麼嗎?”似是要掩蓋什麼,他輕笑出聲。
“我……”她本來想去回憶,卻不經意看到他滿面笑容的模樣,登時痴了,只是呆呆的道:“不記……”
“那便再做一次。”
他說罷,溫柔的覆蓋下來。
先是微微的碰觸,再到試探的糾纏,她微閉著眼,雙手攬在他脖頸處,有些顫抖。
鬱琉,鬱琉。她心中默唸他的名字,心卻狠狠的疼了起來,現在是看不見,待得過幾天,是不是連聲音也聽不見?他和她從來沒有提過萬朝毒母最後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