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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從小聽慣,並不覺得害怕。
大師姐,你是後悔了吧。
為什麼師傅不讓我下山,我曾以為是門中規矩的限制,後來又以為是因我是天命師的緣故,可是有時候,想到這裡,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師父既是掌門,也必是天命師,她是否早算在我有這麼一天呢。這種懷疑在我心中存在了很久,今日從大師姐的口氣中,終於窺見一二:既然不許我下山,為何我下山又不見門中有人尋找。怕是師傅臨終早有交代。師傅為阻我下山,導致壽命大減,但她為我改命的結果也不過攔了我三年,三年後,我還是踏上下山的路。師傅應早預見到這種後果,才吩咐若一日我真的下山了,門中弟子不必再攔阻尋回之類吧。
我心中微微一暖,便道:“天道輪迴,萬物皆有其命。我雖不信命遠,卻因為心有執著,還是踏上這條命定之路。但,既是我心甘情願選擇了,理所應當承擔後果。所以無論後果如何,小七不會後悔。”
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兩年前,我沒有下山,沒有來京城,沒有遇到雪衣,阿九、楚風、雍和、雲澤……她們的命運會是怎麼樣。
雪衣大概依舊會嫁給楚風,只是沒有我的存在,她們之間的路必定沒有這麼曲折,而雪衣也一定比現在幸福。
阿九大約依舊是聰明並天真著,直到被指給某個王孫小姐。
楚風應能在文昌帝的幫助下奪取太女之位。以她的才華能力,見識閱歷將來即使成不了一代聖君,做個明君還是可能的。
雍和必定還跟著朱厭,整天往返軍營和宴都之間,一面幫朱厭追求計蒙出謀劃策,一面苦口婆心的勸她多在軍務上花花心思。
雲澤或者還在京城大街上悠閒的賣著她的字畫換酒錢,或者因為來自家鄉的追殺而四處逃亡,或者孤注一擲的踏上返家之路。
我本來就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一縷孤魂,又何德何能將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水七冷七沸之後降到一個合適的溫度,我解了衣衫,輕輕跳進浴桶,整個人從腳到頭,緩緩浸入水中,等到身體都被水浸透了,才抬起頭來。
水面上飄著許多小花,和雛菊有點像,不過還要更大一點,白白紅紅的一大片,連從水中出來我的頭髮上都掛了不少。花在水面上飄蕩,放在水中似乎有清潔的身體的作用,我感覺身體每一處毛孔似乎都張開了,在水中吞吐,暢快極,過了一會感覺身體也輕鬆起來,似乎從裡到外的灰塵和汙垢都被清理了一邊。
二師姐和門下弟子上來幫我清理頭髮,我懶揚揚的靠在木桶邊上任她們折騰,大約是太舒服了,我竟然睡覺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太陽離地平線不遠。
我睜了睜眼睛,發現自己正睡在一隻軟塌上,周圍用整匹上品絲綢纏繞的休憩區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緩緩起身,身上的毯子滑落,露出裡面的衣衫:竟然是已經換好的鎖雲衣,微微發光的女媧石躺在我的身邊。
大約因為女媧石的存在,我身體裡久久沒有用過的靈力,竟然蠢蠢欲動,隨著女媧石身上光的每一次強弱而遙相呼應,彷彿那是一件有呼吸的活物一樣。
鎖雲衫在以前學天命要術的時候,師傅曾讓我試過一次,就如同現在一樣,它不斷的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補充到我的身上。普通人或者沒有什麼感覺,可對於天命師,卻是非常奇妙,非常舒服的一種感覺。因為只有天命師才對天地間的靈氣有所感應,她們對靈氣的需要,就如同普通人對於氧氣的需要一樣。天知道,充盈的靈力對天命師是多麼大的一種誘惑。
我輕輕一笑,跳到地上,赤著腳踩在地上,一層薄薄的靈氣在腳下游蕩,保護著我的腳底不被粗糙的地面擦傷。雙手輕輕展開,白色如同雲霧一樣的衣袖盪開,靈氣在袖口,手腕、指間如同頑皮的精靈一樣遊蕩,盤繞,戀棧……女媧石早已經隨著我的動作,在我身邊飛鳥一樣轉來轉去,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璀璨,在逐漸昏暗的夜色中如同一盞寶石明燈,在我的肩頭、腳踝、腰際,髮間……不停的穿梭、遊蕩,彷彿是在與誰捉迷藏。
我這邊的動靜不小,師姐們自然是知道我醒了。大師姐和二師姐走了進來,望見我皆是一愣,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們大約好久沒有見過我使用靈力了吧。即使是在素衣山上,非是學習必須,我也很少使用的。我便先開口道:“大師姐,二師姐,她們可都準備好了。”
大師姐表情僵硬:“她們準備不準備有什麼關係!你若還沒睡好,便只管去睡,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