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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似乎更容易膨脹。
人人都有一雙眼睛,它們無一例外地在張望世界,卻不能看到自己。人類要藉助了鏡子才能偶爾地看看自己,這是一個悲哀。即便,我們常用微笑來表達它。
不是所有的告別都會留言及揮手,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會即刻得到放映。童年、少年甚至中年,都是太過匆忙的歲月;或許惟有蒼老的時候,我們才能真正地意識到,曾經丟失的是什麼。一個結束求了多年。
半米陽光,還在;我已經離開。
那盆小小的綠刺蝟開著豔粉的花兒。
我覺得它很美。
。。
很淡很淡的灰
唐突地,喜歡上一種顏色。說不出的喜歡,說不出的顏色。然後,敞開所有記憶的門,拼了命地去尋找,想用一個詞語正確地表達它。
其實,並沒有心情不好,只是迷戀上了海風的撫摸。一點點的潮溼,一點點的涼,從髮絲的根部穿過去,像情人的手。我坐在橋的邊緣上,看起來與世界有著相同的孤單,沒有人看得進我的心裡。我理所當然地沉默。
太陽早就睡了,月亮陪著我。它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得我都聽見了碎裂的聲音。在臉的影子裡劃過,一無所獲。人類的表情最難捕捉。我很奇怪,這個夜裡沒有雨。沒有雨的夜總是不完整的。
我是害怕老的,害怕孤獨的,害怕分別的。我怕別人不愛我,也怕我愛不上別的人。沒有愛的世界連黑白都不存在,空得發灰。真真正正沒了四季,就再也沒有溫暖與寒冷,幸福與傷悲。
我不能接受一眼可以望到底的生活。
寫了太多的故事,自己也困在故事中央。陪著那人愛了又恨了,直到把自己掏空,再無故事。沒了故事,就僅剩事故了。一場又一場,充滿刺激,充滿驚奇,毫無保障。於是我買了保險,保險我的情感,雙份的。
體重依然在下降,感覺減少的不是脂肪,而是血液。看不見猙獰的傷,但它們還是從未知的出口汩汩地流失了。我看見自己在變薄,變輕,變得很蒼白。如果有風,大概就可以與云為伍,自由來去了。
日子是個陷阱。掉進來,就再也逃不脫。突然就厭倦了,這些、那些的日子。可是厭倦又能如何,日子就只有這麼幾個面孔,不是這些,便只能是那些。支離著,破碎著,切割光陰,切割華年,最後吞噬一個你,還有我。
凌晨一點的街,只有風陪著我走過。法式路燈的下面,我看著自己的影子伸長、縮短、再伸長……抬頭,沒有月亮,端詳了一會兒天,竟可隱約地辨析出雲的湧動,很快,也很急,一副稍有停留就會死亡的樣子。
手在風衣的口袋裡握了又握,手機沒丟,可這樣的夜,我能把它撥到哪兒去?不知道你的港口願否接納我這孤獨的小船?有人這樣問著,他不知道讀此一句的時候,我的臉上有淚。不關悲喜,那是我透支的身體滲出的血。
坐在樓下,仰望自己的窩,沒有燈光,沒有等候的那個人。還要回去嗎?混沌的腦子已經沒有思考的力氣,我在水泥森林裡與樹聽風。身體不冷,心卻一直寒著,可我分明是有愛的,只是這愛在如此寂靜的夜裡,也是難以溫暖我。
轉頭,發現自己的身體頓在時光的點上,左邊黑暗,右邊熒光。踢一顆小石子,用左腳,向右腳;我看著這個混沌的生命從黑暗奔向光明。真的想笑,可我在笑裡哭了。哭的時候我喊一個人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今生都不會聽見了。
一段路,走了又走,竟也可以把有限淪落成為無盡頭。萬籟的夢裡,一切安然,我聽見自己的腳步說著疲憊疲憊,像一架年久未調的鋼琴吃力地唱響。故事裡,我最愛聽的是“後來”,因為後來裡面總隱藏著無數的幸福。可為什麼我的後來卻只有自己心跳的迴響?
都說華年難再,難再華年。一朵從未盛開的花,華年在幾何?我看黑夜,我的華年,浸沒在夜裡。褪盡奼紫嫣紅,只留一種很淡很淡的灰。
。 想看書來
我是安在(1)
【1】
小的時候,幾乎每當略覺無聊,我就開始問更無聊的問題,其中有一個問題是這樣的:為什麼要把我生在都市裡?當然,這樣的問題,大人是沒有時間來回答我的,於是它就註定成為我童年的秘密,讓我永遠地想起和猜測不完。
直到長大,我始終堅持自己最初的觀點,包括出生,我認為我是屬於鄉村的。遍山的綠、遍地的草、火炕、木窗、大鍋、柴火……
可他們說,那樣的日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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