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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你,被欺負了,說一句我哥哥是四年級的,總能得到很好的庇護。
大油,板油,是鄉土話,混的好叫大油,不會混,亂混的叫冒油,板油就是下下等混的不好的人。
趙學軍無語看天,他只不過就是跟政教主人拉了一泡屎……而已。
兄弟三個一起從學校慢慢溜達的走著,趙學文今天沒訓練,加上口袋裡有二分錢,頓時覺得全世界他最大,打小趙學文就像個大哥樣兒,好東西是捨得與弟弟們分享的。他大方的買了一包用廢舊報紙包裹著的山楂面兒,攤開紙包嚥著口水先請弟弟們舔上兩口。趙學軍鬱悶兮兮的看著趙學兵伸著長長的舌頭狠狠的那麼一舔,半包山楂面兒沒了,就連那舊報紙片兒上面都被舔了一個小洞。
捱了大哥兩拳的趙學兵,含著眼淚珠兒跟在哥哥弟弟後面,反正他是不想一個人回家的。
兄弟三個繞過市政府的果園,穿過成片的大白楊樹林子,身後是政府禮堂的大喇叭在放廣播:小喇叭開始廣播了,噠滴答,噠滴答,噠滴噠滴答!小朋友們,今天給大家講一個雷鋒叔叔星期天做好人好事兒的故事……趙學軍跑的更加快速了。
政府機關就在白楊樹的那一邊,最近這幾個星期趙學軍一直在做收破爛的事兒,每天放學,他都會去市委大樓,武裝部大樓,他抗著學毛筆字的名義討要舊報紙,那時候機關人不多,誰也認識人,人們互相也不防備。在政府門口沒有上崗帶真槍計程車兵,只有一個文盲老頭吳大爺。
每次趙學軍去了,都會幫著老頭提一桶水。吳老頭就會把這一天收來的舊報紙給了這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好孩子”,在政府後樓有個地下防空洞的入口。關於那裡,傳說有很多,孩子們的智慧是無限的,如果有可能,時代允許,他們會把所有懼怕的鬼神都擱置在那個黑漆漆的洞口裡。
由於時代的限制,目前,那個黑漆漆的洞口下,目前只住了一群狗特務。即便如此,也沒人下去冒險。如此,趙學軍便有了一個秘密基地,他收集了一個星期的報紙就放置在那裡。
碎玻璃碴七分錢一斤,舊報紙一毛八分錢,兄弟三個背了三次賣三次,幾十斤廢報紙換來二十五塊錢。那個年月,家裡收入最高的高橘子同志每月只賺三十三塊三,她戲稱為米拉米。面對二十五元多的鉅款,趙學文呆了片刻後說:“三兒,你給哥買個塑膠文具盒唄。”趙學軍沒吭氣,趙學兵接著來了一句:“還要個玉米鋼筆,不然我告咱爸。”話音未落,趙學文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狗叛徒!”
趙學軍給了大哥一塊,給了二哥一毛錢,他對二哥沒有太大的厭惡,雖說前輩子,這小子市儈,更加找了一個市儈嫂子更生了一個市儈的兒子,最後演變成市儈乘三。他對自己不好,看不起老大,他不許自己進他家屋門。他悄悄將家裡的房契改成自己的名字等等之類,上輩子,趙學兵乾的壞事,都是家庭裡,最自私的人幹過的壞事總合。可是,他給媽媽養老,大哥兒子上高中的時候,他也揹著媳婦送去一千塊。那些不算仇恨,只算是……時代的無奈,錢包的無奈,權勢的無奈,對於趙家這樣普通的人家,收入不多,沒有祖產,沒有跟好造富時代步伐。換了誰家都是一樣的,更別說,給自己這個家帶來最大厄運的自己,趙家小三,稀罕男人,那是對這個家庭的魔咒。幾代都抬不起頭的魔咒。
口袋裡有了一塊錢的趙學文,晃著有錢人的步伐,美滋滋的在街頭,頓時這個城市小的都裝不下他了。一個塑膠文具盒,帶磁鐵那種的才八毛二,帶橡皮頭的鉛筆六分錢,香香橡皮八分錢。他能買的東西太多了。而趙家二哥,因為一毛錢,雖然這是白來的一毛錢,他覺得他活的實在憋屈,雖然他很想出賣自己的弟弟,卻沒勇氣跟自己的哥哥作對,且不說他上四年級,且不說他比自己拳頭大,單說那個誓言……
三兒找了一個紙片,很認真的寫上:把今天這個秘密說出去的人,腸穿肚爛,會變成狗特務……等等之類毒辣的誓言,寫完他寫了自己的名字,大哥也寫了名字,他被迫簽了自己的名字後,三兒把那張紙燒了,還挖了一個坑埋了紙灰,又跺上腳,吐了三口吐沫。沒有比這個誓言更加毒辣的了。
三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趙學兵沒有去仔細推敲,他不具備這個腦筋,他只是莫名的對自己的弟弟多了畏懼感,這種畏懼是與父兄不同的,就好像三兒變成了他肚子裡的蛔蟲,只要他一撅屁股,三兒就知道他拉什麼形狀的屎粑粑。於是,這種畏懼轉化成了孩童一般的巴結,趙學兵開始跟在弟弟後面,成了一名實實在在的跟屁蟲。他幫自己弟弟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