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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這些錢兒,雖然不知道到底價值幾何,但是他一度將自己家人的命運與之掛鉤,大哥的醫藥費,娶媳婦錢,大學前,父母周遊世界幸福的度過一輩子的錢,二哥的娶媳婦錢,混領導的路子錢,自己的養老錢。每天晚上,自我幻想今後吃穿不愁的生活,就指著這些銅板了……現在,這是誰偷了這個家的未來?
趙學軍哇哇大哭,只驚得一邊的公雞抖著羽毛的一陣亂蹦。
聽到小兒子嚎哭,趙建國跑了出來,不久高橘子也扶著奶奶一起過來了。奶奶甩著手指,剛才三兒那一聲嚎啕,她一針扎進了中指,這會子疼的心揪揪。
“三兒,這是怎麼了?”“咋了?咋了?”“哭啥呢?我還沒死麼,你存點淚,我死了再哭麼!”
大家一陣亂問,趙學軍想起自己帶著奶奶來來回回,風雨裡這一段日子,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存到現在,更加的辛酸,他坐在地上小聲的抽泣,並不說話,只覺得一陣心涼。
舉著煤油燈,趙建國低頭看下那些銅板,每次小兒子撒嬌,就會摟住自己的脖子說:“爸,等你老了,我就把那些銅板賣了,送你去美國,去日本,去澳大利,你跟我媽,別擔心錢,你們想吃什麼。就給買什麼,你們想穿什麼,就給你買什麼……”雖然小兒子的行為很搞笑,但是每次看這娃眯著眼睛,數著銅板,一枚一枚的跟他炫耀幸福的時候,趙建國總是覺得美滋滋的。
山西這地兒,跟外省截然不同,這裡有個奇妙的規矩不同於他地兒,在山西很多鄉村,甚至城裡。父母年老了,都會自然而然的跟家中最小的兒子做伴,走完自己的一生,而最小的孩子,打出生仿若就有這種給父母養老的意識。這種規矩,是血液當中的潛規則,已然跟隨了山西很多年,很多代。所以每當趙學軍炫耀,趙建國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趙建國搖晃一下箱子,將箱子轉了一下,很快,一個很明顯是人為的撬洞,便出現在了箱子後。
“牲口!畜生!畜生!賊!出了家賊了!一次還不夠,連弟弟的都偷!”趙建國轉身提了一根棍子,跑出家。不久,他揪著大聲喊叫的趙學兵來到前院,使勁一甩,將他甩到一邊的煤池邊上,舉起棍子就是一陣打。
趙學兵原本在後院外的農貿市場,跟一群發小在吹牛,他正說得美。自己家父親過來對著他腿就是一棍子,接著便是一陣的沒命的打。覺得自己長大的趙學兵很不服氣,一直問:“我咋了!我咋了!”
等回到家裡,又被按到煤池上繼續抽,他扭頭看到坐在那裡哭的趙學軍,又看到了開啟的雞窩,跟推到一邊的木箱,這一次他反到不哭了。他甚至冷笑的說:“我以為是什麼事兒,原來是因為他。”說完,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脫去上衣,露出並不胖的那身肉,低頭,指指自己的後背:“你打死我,打死我,就如了你的意。反正我活著,或者死了,對你跟我媽來說,都無關緊要,有他一個對你們來說,那就夠了。”
從外面跑回來的趙學文,原本想拉著父親,聽到趙學兵這樣說,很奇怪的,他也不動了,他靠著牆,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看著父親,偶爾他的眼睛也看看趙學軍。
趙建國狠狠的打了幾棍,這一次奶奶沒攔,只是拿著棍子指指自己兒子嘆氣:“哎,你就不是個當爹的麼,你爹也是你這樣?”老太太看看院子裡的三兄弟,抓下媳婦的手,拖著一臉不安的高橘子進了屋:“人父子的事兒,你別管,你是老孃們麼。”
趙建國一棍,一棍子的在趙學兵身上抽著,趙學兵沒有動,摟著膝蓋小聲哭。趙學軍呆呆的看著二哥,沒說話,也沒像以前一樣攔著。
趙建國打了一會,覺得抽的實在沒意思,便丟下棍子,指著趙學兵罵了起來:“你看看你,逃學,偷錢,欺騙大人,家裡家外,你每天都幹什麼了?我跟你媽忙,顧不得你們,但是,也沒敢叫你們穿過一件髒衣服,破衣服,你奶奶都七十了,每天四點半就起來給你們做早飯。你弟弟才十歲,每天要騎著三輪來回四十里的帶奶奶聽書,幫我們盡孝……你不幫忙倒好,現在都偷到弟弟頭上了……”
“那你生我幹什麼!是!老三好,老三哪裡不好!他就是放個屁那也是香的!我呸!”趙學兵突然蹦起來,兩眼冒紅光,打斷自己父親的話後,就是一頓指責。
“我算什麼,我呸,趙學文,趙學兵,對這個家就是可有可無的!誰家沒孩子,那個父母不是一碗水端平了。我們是不如老三,我們算什麼啊?我們不會撒嬌,不會賣乖,不會按摩,不會給我媽畫眉!”
趙建國恨得一跺腳:“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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