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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明末清初。下南洋的人把文化風俗帶出故國。下南洋是有意義的。後雖有闖關東,走西口。可……下南洋的意義並非只是為了一口飯啊。人,遇水而活。現在國家經濟搞得好了,你們那裡是港口,機會確實比內地多。王路,說不定,你以後機緣要大過建國嘍。”老常夾起一塊蘑菇吃了,用筷子一邊說,一邊畫了一個沿海的曲線。
“老常一向想的比我們遠,下南洋那可是早八輩子的事兒了您都知道。以前……呵……”王路停頓了一下,又釋然的笑笑說到:“其實,我的親生父親在建國前就跟我親爺帶著一家去了南洋投親。我……並不是現在這個父親的親仔。”
蹲在一邊扒拉飯的王希兄弟呆了,他們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父親。
“有海外關係,這可是大帽子,這些年我一直擔驚受怕。幸虧養父嘴巴緊,一直未曾對人說過。我出生十五天,趕上荒年……我們那裡就是那個風俗,活不下去,就帶著家裡去南陽過活。祖宗走,兒子走……孫子走。
父親怕我受不得海上的顛簸流離,就把我送給了現在的父親。他們沒想到回不來啊。這一走,就解放了……海路斷了。這事情,就只有叔公知道了。我當兵……一離家就是多年,怎麼也不敢回去,生怕被人知道。這些年也是擔驚受怕,實在難安,哎……大不孝!”王路釋放了心事,連著喝了好幾杯。
“你回家等著,也許你親生父親就來了。”老常安慰著,自己也是頗多感觸。
王路笑著搖頭:“誰家不是八個仔,九個仔。就養了我十五天,才四斤多,沒有一塊豬後腿大。誰會對塊豬肉有感情呢?那裡就有感情了?巴望也是白巴望……想多了,想多了……”
“哎!故土難離,回去對。大丈夫……那裡都一樣,都是建設國家,建設家鄉。回去吧!回去咱還是兄弟。”趙建國一拍大腿,惆悵了,也釋然了!
“怎麼,現在就攆我,我走了,誰給你江關縣開山鋪路?”王路笑了,一臉調侃。
趙建國抿嘴樂,給他倒滿一杯大的,雙手舉著敬了他一杯。
大人們喝著,趙學軍卻慢慢站起來,他來到王希身邊坐下,看著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就夾起一塊紅嘟嘟的肉放進王希碗裡,衝他眯著眼睛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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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一九八六年,初春。萬林市通往江關縣的公路正式開工了。這條長五十公里的公路一旦修成,會將貧瘠的江關縣與萬林市的距離縮短到一個小時。過去,從江關縣城到萬林市坐吉普車以每小時四十……六十邁的速度算,大約要走六個小時。
作為江關縣委書記的趙建國與軍分割槽領導,還有萬林市市委相關領導,出席了開工典禮。最近,組織上給江關縣委配了新車,一輛新的吉普車。過去那輛舊式吉普已經在工作中被江關縣的土路顛簸的散了架子,雖不到報廢年限,卻也不能使用了。
開工這天,江關縣請了市裡的梆子劇團,來這邊唱大戲。大戲要耍上三天,分別是《對花槍》《樊梨花》《打金枝》。這些劇目都是萬林市很久之前的老劇目了。
趙家奶奶這天大早四點就起了。老人家沒有多少覺生怕去晚了,沒有好位置。老太太這一起,全家也就跟著起來了。
趙學文捧著自己奶奶的那疊子看戲的行頭,打著哈欠叨咕:“奶奶,沒有早上四點就去佔地兒的,我爸說了,跟您佔好位置了。”
奶奶坐在炕上,嘴裡不停的哼哼。老太太這兩年從早到晚,只要醒著就哼哼。她身體有病痛,醫生檢查不出來是什麼毛病,但是肯定不舒服。這種屬於老人的哼哼已經成了趙家奶奶發洩病痛的方式。
趙學軍對自己哥哥眨巴下眼睛,指指外面晾在晾衣繩上的裹腳布。趙學文只好放下衣服,出去收回來,遞給奶奶。趙學軍將床下的小盒子取出來,奶奶那雙小皮鞋就跟新的一樣,儲存的乾乾淨淨,闆闆怔怔。即便如此,他還是坐下來,取出鞋油給上光,打磨的亮亮的。奶奶穿好衣服,搬起自己的腳,開始一圈一圈的裹著。趙學軍已經不是一次見到過奶奶的腳了。
原本的一雙好端端的腳丫子,除了大拇指,其他四根腳趾生生的掰斷到腳心,那個時代將女人的腳擰成一個三角。趙家奶奶最少有一米六八的大個子。可是那雙腳……能放到現在趙學軍的手裡。
隨著不緊不慢的包裹,改霞姑姑已經做好了早飯。等到趙學兵跑到部隊後勤借了三輪蹬回家,趙家三兄弟扶著奶奶出門的時候,一看錶,時間剛好七點整。奶奶笑眯眯的,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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