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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告著。眼見著豐雲卿仰首瓊光入喉,耳聞著她清亮吟道:
“盞落亭臺君知否,昨夜微雨洗春愁。曾向江心波深處,便將彎月化戰鉤。
拍遍闌干笑天翁,功成萬里覓封侯?惟願馬踏四海平,眠花枕月共春秋。”
凌徹然聽著眾人的不住叫好,一口一口灌著悶酒。這樣的人啊,如今只能毀去。溫潤的眼半眯,陰毒地看著豐雲卿屈膝坐下,而後如他所願地嚐了一口加了“料”的佳餚。很好,很好,酒菜皆入,如今坐等就好。他剛剛舒出一口氣,卻見兩雙眸子警惕打量來。
九弟啊九弟,你就等著這場好戲吧。
他舉杯遙對,敬完凌翼然,再敬夜景闌。
定侯,今日醜事之後,你就該明白能共事的應為何人。
他笑比暖玉,溫潤得可以。
就在這時,只見那位光風霽月的年輕左相眉宇微異,揮手招來了身後的宮侍。耳語一陣,豐雲卿欠身而起,隨著那名宮侍向苑外走去。
就從這裡開始吧,走向滿是血腥的菜市口。凌徹然淺含美酒,笑看溪上,那爛漫春花無盡處……
…………
腹間的灼熱越發明朗,一種前所未有的躁動在豐雲卿的身上流竄。她扶著宮牆,只覺被春光迷醉了雙眼,有些鎖不準焦距:“這位公公,怎麼還沒到?”方便一下要走那麼遠?
宮侍抱著拂塵,深深伏首:“回大人的話,今日男女同宴,近些的井叄В�┎蓿┒既酶�伺�停��砸�咴緞�!�
“哦……”她腦袋有些暈,疑似酒氣上頭。
轉過紅牆還是紅牆,偌大的宮殿好似迷宮。她仰望蒼穹,總覺得自己像是逃不出的死囚。她一步步地前行,到最後好像只剩下本能,如被蒙了眼的驢子只那樣走著。
牆角下忽地一陣陰風,讓她驚覺意識在流失。
不對,她雖談不上千杯不醉,可好歹還是有些酒量的。怎麼今日只一杯,就讓她有了迷離醉意?難道是酒中有詐?
不對,也不對,她輕輕甩著頭,試圖驅逐腦中的酒蟲。曲水流觴,在杯中做手腳易,可如何左右清溪的流向?思緒像是打了結,汩汩地堵在一處難以順流。
身體的本能快于思想,她旋即停步。
“大人?”宮侍心下一顫,回首望來,“還有幾步就到了,您這是?”
豐雲卿微晃著,舉目四顧,紅牆裡雕樑畫棟,分明不是普通宮殿。她眸色一沉,厲喝道:“大膽宮人!你意欲何為,想將本官帶往何處?”她抽出腰間的軟劍,鴉色長髮肅然飄動。
“沒…沒……”宮侍向後退著,沒走幾步便撒腿狂奔。
她冷哼一聲,剛要點足輕上,就聽身後宮門輕輕開啟。回首,對眸,開門的宮女瞠目結舌:“你、你、你!”久居深院的宮女因少見男子,一時舌不能卷,她轉身剛要大叫,就發覺一個細白的手掌捂上嘴角。
“思雁,是我。”身後的男人發出女聲,音調還頗有幾分熟悉,“是我啊,韓月下。”
思雁僵直的身子忽地放鬆,她撥開掩在唇上過分纖美的五指,驚訝回身:“新任左相大人?”這身一品絳紅官袍,這張春風笑顏,來人定是她家主子那個易釵而弁、入朝為相的侄女,絕對錯不了。
念及此,思雁隨即掩上宮門:“小姐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是哪兒?”豐雲卿脫力地倚在牆上,感到腹中的熱流越發激烈。
“這是墨香殿啊!”
什麼?她進了大內?外官不得入後宮,違者梟首祭宮門。她邊走邊想著,腦中的結被一點點解開。這樣啊,她開始有些明白了,明白自己走入了怎樣一個陰謀。
“卿卿!”只聽一聲驚呼,原來不覺間她已被思雁帶入了墨香殿的後院。
“姑姑?”她看著眼前蒼白如雪的病弱美人,快要成線的雙眼兀地睜大,“病不是好了麼?”
“咳…咳……”弄墨含淚搖頭,激動地將她拉到身前看了又看,“今日不是瓊林宴麼?你怎麼來了?”
“我。”肌膚接觸的瞬間,腹間的灼熱像是滾成了火球,豐雲卿幾乎難以控制身體的衝動,她腦中警鈴乍響,竟中了這種藥!
“怎麼了?”弄墨將她緊緊抱住,“說話啊,卿卿。”
“姑姑。”她伸手接住弄墨眼睫上的清淚,勉強地勾起唇角,“你快派人去通知允之,要朱雀扮成豐雲卿醉倒在宮門外,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讓思雁送你回去吧,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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