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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沒錢還敢把老子從床上叫起來!”劉大夫冷叱一聲,舉步便走。
正此時,一道銀光從穿過紙窗,猛地擊中劉大夫的右臂。
“哎喲!”他吃痛地叫著,掛在肩上的醫箱瞬間落地。
“東西留下。”門簾後傳來寒徹入骨的男聲,驚得老李頭愣在原地。
劉大夫剛要回頭理論,忽見腳邊滾著一枚玉扣,碧色潤澤一看就是上品。也顧不得疼,他喜笑顏開地彎腰拾起,就聽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滾。”
那平靜的語調帶著隱隱殺意,在幽暗的夜裡無限延展,顫顫地握緊玉扣,劉大夫見鬼般的推門狂奔。
老李頭拎起地上的箱子,步步生疑,悄然掀開門上布簾。
屋裡點著數支蠟燭,滑落的燭淚讓老李一陣肉痛,這個死婆娘,平時他想點上一根她都捨不得,現在倒對別的男人這麼大方。
他甩下行醫箱剛要發作,就見燈火闌珊處一抹月白偏坐在床緣上,身後隱隱露出幾縷青絲。美麗的髮色輕滑地映入雙眼,竟讓他一時忘了質問,好想看清那頭黑髮的主人。正探著頭,忽見白影偏身,露出天人般的俊顏。
清湛湛的鳳眸好似載著落花的流水,激旋湧動滿是痛色。
已到嘴邊的責難霎時無聲,老李頭看著那雙眸子,心底竟不由發疼。
“你愣著做什麼?”李家阿婆剜了他一眼,急忙上前搶過醫箱,“小夥子,給。”
那人一手按在身後好似正在發力,他臉色微白卻未顯絲毫倦意:“多謝。”
“老太婆,這……”老頭指著轉身忙碌的男子剛要發問,卻被自家婆娘拖出了房門。
“你小聲點。”李家阿婆輕輕合上布簾。
“他們是?”
“到這邊來,我同你慢慢說。”阿婆牽著阿公走向亮著油燈的廚房,從鍋裡取出一碗半溫的豆芽湯,“話說你剛去村頭買酒,咱家的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咚。”敲門聲有些急,李阿婆放下剛納了一半的鞋底,氣呼呼地撩開簾子,“你個死老頭定是忘了酒錢,老孃這可沒有!”
“咚、咚、咚。”門外的人沒有絲毫退縮,反而越發加力。
“敲!老孃要你敲!”阿婆操起水瓢,猛地拉開院門,“敲不死……”高舉的水瓢霎時落地,“你…你……”
黑暗中只見一雙偏冷的俊眸,高大的人影罩在她身前,還透著淡淡的血腥味。
“鬼啊!”阿婆心頭髮怵,見勢就要合上院門。
那道影子忽然抵住木門,他一手抱著某物,暗色的水滴自發間、衣上滑落,溼漉漉的活像水鬼。
阿婆再發力,卻難以同那人對抗。
“我們不是鬼。”他清泠開口,分外加重了“我們”二字。
“不是?”阿婆微楞。
“我妻子深受重傷,還請老人家好心收留。”
這人一聽就不常求人,聲音低啞乾澀的讓她不由心軟。“妻子?”阿婆自門縫裡望去,他胸前蜷著一個人影,黑髮如水藻般垂落著,讓人看不清真顏。她收回心神,這才發現那男子明明可以破門而入,卻依舊有禮地站在門外。
緩緩地,李家阿婆開啟院門,就著屋裡透出的燭光小心看去。眼前這人一襲月袍,長身挺秀,散發出淡然孤高的清雅。
“老人家。”偏冷的聲音帶著隱隱乞求,瞬間軟化了阿婆的心房。
“快!快進來吧!”開啟木門將溼漉漉的兩人迎進,李家阿婆可是遠近聞名的熱心腸。
“就……就這樣?”老李頭蹲在灶邊,他恨不得敲碎這個蠢老婆子的腦袋,看看裡面長的是不是一堆亂草。
這麼輕易地放陌生人進來,真是不想活了!
“方才你沒看到那小夥子的眼神。”阿婆望著灶上沸騰的熱水,蒼老的雙目透出柔光,“就像是水浦邊那隻喪偶的白鶴,悲傷的讓我這雙老眼啊禁不住發熱。”
看到了,就是因為看到了,他才沒狠心趕人。老李頭嘆了口氣,將鍋裡的水倒進木盆:“送去吧。”
“老頭子?”阿婆微訝。
“瞧著也不像奸邪之徒,能幫就幫吧。”
“哎!”
清風漫話軒窗,黛色山嵐暗生惆悵,不遠處望川輕拍著淺堤,發出愁慘輕響。
屋內,夜景闌落下最後一根銀針,修長的手掌極慢極慢地放在那人的胸口上。
她傷的極重,重的連他下針時都險些顫抖。今次,他夜景闌終於嘗